有事儿托她带着小弟弟上学,还得给芳芳说不完的好话儿……可饶是如此,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晚饭时听芳芳说了,饭后还要去学校参加小组活动,芳芳妈就叫芳芳爸前去,接过完小组活动的女儿回家。
话说,芳芳爸踩着洒满阳光的村道,屁颠颠的到了学校。
却见大门紧闭,众多村民家长正在门前叽叽喳喳。好出风头的老油条听到村民们意见纷纷,就一拍胸膛:“让开!看俺的哩!”窜上前就猛烈拍门。好心肠的校工大娘请示苏丹后,就开门让村民进来了,一边儿溜达歇凉,一边儿等着自己子女。
也是崔大娘热心肠。
熬了茶水端来让乡亲们解渴,又让进食堂坐着休息。可在村道两侧墙根上蹲习惯了的村民们,更愿意在屋外聊天等候,说是屋外宽敞,凉爽感觉心安。于是乎,好心肠的崔大娘,又从食堂拖出木条凳,放下让乡亲们坐着。
俗话说,站着不如坐着安逸,坐着不如睡着舒服。
这不,本是在墙根蹲习惯了的村民们,见自己屁股下有木条凳,自然纷纷坐下了。再说芳芳爸也一屁股坐下了,愉快地骂一声:“你个大大(dā)——骂人的口头语,我日你大大。到底站着不如坐着安逸,坐着不如睡着舒服哩!”
高兴得旁若无人的一扩胸,一伸双手,把左右坐着两村民冷不防往两边儿挤挤。
他俩一挤挤,自然也挤着自己身边的村民,大家好一歇相互埋怨是提。可是,今晚也合当有事儿。坐在芳芳爸右边的村民,恰恰是周都都的姥爷。儿子媳妇外出打工,留下孙子在家里上学。性格本来就内向的孙子,就越来越无话了。
姥爷查觉了不对,便拉着孙子细细相问。
方知可怜的孙子在学校常受二小子欺负,后台就是村里赫赫有名老油条的女儿。没说的,那怒气与怨气,就在姥爷和佬佬心里生根发芽了……现在呢,仇敌不但一屁股坐在了自己身边,还一犟脖子骂上了。
没说的,老油条一准是在骂自己,而且是当众骂哩。
这对半山寨村的村民来说,等于就是当众抽了自己的大耳光。可不待姥爷愤怒的看他一眼,这家伙却又双臂一伸,把自己挤了过去。毕竟正当壮年,芳芳爸这一伸用的力可不小,姥爷跟着也就挤去了自己身边的村民。
那村民坐稳后冷脸冷语的,姥爷有气无处发。
于是乎,一抡胳膊就啪地打在了仇敌的脑袋上。本就粗糙的山区汉子,哪受得了这个鸟气?一侧身就扑了上去……听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说后,苏丹仍愤怒不己:不管怎样,是你芳芳爸有错在先,为什么纵容自己女儿,在学校唆使二小子搞校园欺凌?
芳芳这样肆无忌惮,你当爹的会不知道?
对方纵有不对,可毕竟是个花甲老人,不惑之年的你难道就不该忍让?还有,那次家访回来路上的白影,还有,还有还有……“你信不信,我马上把芳芳叫出来,看看你这个当爹的,是如何打一个老人的?”苏丹愤怒的跺着脚,挥着右胳膊,把村民们吓得够呛。
芳芳爸垂着脑袋,忍着气,暗叫着倒霉,倒霉透哩!
怎么遇到了岑(第三声)——讨厌,这个人真岑,就是不敢吭声。虎毒不食子!纵是老油条也有自尊心。何况,芳芳爸的自尊心比谁都强,更何况,芳芳在老师手里,自己如果还嘴,女儿有得难受哩!“苏老师。”苏丹回过头,陶校长班主任站在面前,惊讶的看着。
何老师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不待苏丹回答,崔大娘就一五一十的说了。崔大娘说话间,小组活动也结束了,同学们拿着笔记本出来,看到自己父母便纷纷上前,高高兴兴的拉着大人双手,再向老师们敬礼,叫一声:“老师再见!”出了校门。
燕子最后和张花出来。
走到崔大娘身边,燕子骄傲地把张花往校工大娘面前一推:“崔大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张花会写字啦。”崔大娘嘴唇瘪瘪动,动动,大约是想说一个女孩子,早晚要嫁人,光会写字儿有什么用哩?
然而,当着大家的面,说出的变成了:“俺不信,不是连铅笔都捏不稳哩?”
燕子就拿过张花手里的笔记本,举到崔大娘面前:“这下,信了吧!”苏丹看到,笔记本的硬壳上,贴着一张小小浅黄色的及时贴,贴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二个字,张花。字,写得潦草,超大而不规范,还是倒笔画,不认真看,就看不出是“张花”二字。
可是,这对从没进过一天小学,从没捏过一次铅笔,至今只认得到10个生字的张花来说,却己是轰轰烈烈的了。
苏丹忍不住脱口而赞:“写得好!”陶校长何老师更是高兴得合不上嘴巴。会来事儿的崔大娘,居然也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能写字哩,认得字哩,俺家小弟就更有福哩。”居然还拍拍拍女儿:“有空跟着朱老师好好学,学会了,回家好教你小弟弟哩。”张花呢,当然也就高兴的点点头。
大刘小刘过来了。
大刘说:“崔大娘,教室我们己收拾打扫干净了,你们累了一整天,也快回家休息了吧。”大家送母女俩出了校门,看着她们踏上了月色星光下的村道,大刘还有些担心:“何老师,要不,我和小刘陪她们回去?”“不用了,”
陶校长坚决地摇头。
“俺说过,村道很安全哩,你们也一直没出过事儿。回哩,关门,回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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