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柜见秦卫宁先失声惊叫,接着马上又沉默下来,皱起眉头像是在考虑什么。
他眼珠一转儿,脸上收起笑容,也故作惊讶的喊道:“哎哟……我的少爷!您这是怎么了?您是大富大贵的人家,手上拔根汗毛,不也比我们的腰粗?”
“虽然家中受了些许挫折,可我看您带回来的都是顶好的洋货,就是使了些本钱,那最少也得是对半赚吧?”
“所以啊,房契的价格别说是翻六七倍,就是翻六七十倍,您也不该放在眼里,就当给我们赏饭吃了还不行吗?……哎,少爷?您是出海了吧?带回多少洋货呀?”
二柜说到此处,只眼巴巴望着秦卫宁,静等他回答。
“哦,是别人有大船出海,我不过是拿钱入了那么一股,分的洋货并不多。”
秦卫宁瞬间想到了一个比自己出海还要更可信的谎言,当即就拿来应付二柜。
这倒不是他有心防备着对方。
这会儿的他,于此时代涉世不深,阅历亦浅,离问出‘这社会还有好人吗?’,尚有着不短的一段时间。
事实上,现代与古代的社会环境好坏之差异,不亚于温室与寒冬。
局势稳定,法律健全,监管机构深入基层的后世,亦有不少为非作歹之辈。
各方面都差了十万八千里的古代,就更是不缺坏人。
常说古时商人多重承诺,文人多重气节,老传统有多好?
这不过都是妄想。
就跟古人向往,名为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实则穷的没什么可偷,也没什么可捡的三代之世一样。
全都是精神的寄托与想象,甚或是说辞。
古人今人都是人,没有发生过变种。
太阳底下,也就没有什么新鲜事儿。
古代关系社会里的人,由于资源匮乏,生命生活没有一定的保障,血脉断绝常有发生,便不得不全部奉行起‘弱肉强食’与‘只扫门前雪’的信条。
而在法制社会中过来的秦卫宁,目前还未发觉这一基本事实。
“原来是这样啊。”
二柜点点头,这他是了解的。
能出海的船都很大,一船里面就是只装碟碗之类的瓷器,那加起来也要不少钱。
所以几人集资,合定一船货物,属于是这一行的正常操作。
倒也不是没人能独包一船,这天下,大富商有的是。
可出海那是有风险的。
波涛大海中,海盗很多,浪很高。
再有钱,也没人会把鸡蛋全放在一个篮子里。
海商都精明的很。
十个海商合定十船货,份额并不是按每人一船那么算。
而是将每船的货物分做十股,每人各占一股。
这样即使只能回来五船,那也能保住半数资产。
当然,这只是为简单明了才如此说,实际分股,远没有这么平均。
首先人数上就很少能达到十个,基本都是两三个东家。
每船的股也不是五五分。
这一船也许是四六,那一船就可能是一九,都不相同的。
得看需要的货物种类,和实际能出资多少而定。
一船出事,都入了股的东家,这个不以为意,那个却几乎破产,便是由于占股多少的不同,而不同的。
姜家少爷不知是与很多人合定一船,还是与两三人分定几船?
关系到洋货具体数量的问题,二柜不好再次追问。
于是便拐弯抹角,从另一角度切入,问道:“敢问少爷,您是入的哪家的股?说不定我也认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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