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抬起头,盯着老头子,刚刚还是一个极具风致的美人的她,就在这俯仰之间,已变成了一个鹤发鸡皮的老妪。
“别看我了,怪丑的。”
“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加入守夜人吗?”
老头子摇了摇头,他们这个行当,聚散有时,本来他们的队伍,分工和分货都挺合理,大家也都聊得来,后来呢,年纪大的提前撤了,要结婚的害怕孩子出事,也就走了,出国定居的,回家照顾老人的
三娘不是最后一个走的,但是她去了他们最鄙弃的组织,虽然后来所有的盗墓者都划归守墓者管理,但是当时,确实有很多人反对。
三娘的退出,把所有矛盾都激化了。
金盆洗手多年的老大,再一次出面调和,却早没了当年的威严。
最后的散伙饭,人来的也七零落,毕竟世界那么大,一脚迈出去,不用苟且偷生,身后的每个角落都是天涯,眼前的任何地方,都能算故乡。
老头子没赶上他们的最后一顿饭,据说老大一个人撑到了最后,差点喝进医院。
他当时正被关在何家堡的地牢里,面壁思过。
这么多年的本事,都是何家教的,也是何家从街边捡了他,养大成人。
最后,却让他做了这等丧德背祖的事情,留他一条贱命,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被逐出何家那天,雪下得很大,他憋着一口气,想回去找伙计们痛快的喝一场,等回到大家的出租屋,却早已经人去楼空。
那屋子地段还不错,房主重新装修了一下,租给了一个作家。
他和跳芭蕾的妻子,刚从南国来到北地,还带着一双儿女,日子和乐融融,和他们这些人,明显不是一路的。
他敲开门的时候,热情的作家问明了缘由,还留他下来吃饭,说是庆祝长子又得了什么奖,小女儿又刚满周岁。
他看哪个娃娃实在可爱,就留下来,多聊了几句。
“刚给她取得名字,叫催雪,是姜夔的一首词来着,这不,今天就下雪了,好雪啊,好雪。”
作家的话让他有些触动,本来憋着的那口气有些散了。
离开老屋,天大地大,他突然不知道该去哪了,想质问三娘,却没地方寻人。
四处逛着,就在天桥下面,看到了个粉雕玉砌的孩子,顺手就捡回去养了。
当年没问出的话,也就这么搁置了下来,时过境迁,却没想到,在这么一个风马牛都不相及的地方,被当事人自己说了出来。
“我想要个答案,可惜,到现在,还只有一团迷雾。我不想把问题留给你,但是那些孩子们,他们已经被卷了进去,你想躲,估计也躲不了了。”
“地下埋着很多我们不知道的故事,有些故事,甚至人们都不知道。守夜人最初只是想,让公众保持他们所知的历史,将一切控制在二十五史能解决的范围之内。”
“直到,他们发现了一些凭他们的力量难以解决的东西。”
“他们的势力很大,但却是最晚接触这些的。”
“教会那边,分洛朗和斯塔夫两拨,还有医祖一脉,甚至何家和陈家为首的卦师们,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开始追逐这些秘密,但是他们所有人处理的方式和目的都不相同。”
“关键就在于,我们能不能找到,真正的历史,还有开门的钥匙。”
三娘终于完成了手上的东西,它看上去,居然真的是一把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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