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得你的声音!我、我是你的粉丝,我……我,”她显得有些激动,话都说不清楚,支支吾吾,磕磕巴巴:“可、可不可请你,可以唱下去,我的耳朵很喜欢你的声音,就就就像光,连作为一个瞎子的我都能看得见的光。”
对于她来说,这话不是修辞,而是事实。
秦允声的心猛地震了一下,看着这个女孩儿,他心犹如打翻了的五味瓶。
她说他是光,但他觉得,她才是。
眼睛看不见这世界,心却点起了一盏灯。
驱散灰暗,照亮整片天空。
秦允声知道,她和一般的粉丝不同。她看不见他的脸,单纯迷上了他的声音她不仅仅在喜欢他的声音,还在为他点燃一簇火焰。
他感觉自己鼻子微微发酸,声音显得有些哽咽。
“好,我会唱下去,永远唱下去。”他笑着说。
“嗯!谢谢你!”
“到那边的长椅上坐坐吧。”
秦允声领着林兮尔走到长椅上坐下,然后问:“你多大了?”
“十四”
十四,比他小四岁。
秦允声捏着下巴想了想,又问:“刚才见你随便就能抓住一个路人,你不是看不见吗?”
“我能听见。”林兮尔笑着说:“我耳朵很灵,能听到许多细碎的声音,我能听见路人的脚步身,还能根据脚步的快慢和与地面的摩擦判断出是男是女,我厉害吧!”
“厉害。”秦允声勾起唇角,觉得这个女孩儿越发有意思了。
“谢谢夸奖!”林兮尔像个被老师表演的小朋友,十分得意。她摘下书包,从里面拿出一张纸送给秦允声,说:“这是我自己写的曲子,希望你不要嫌弃。”
“你还会写曲?”
秦允声将信将疑地把谱子拿过来看了看,天生对音乐的敏感让他很快意识到这首曲子有多么优秀,甚至远远超出许多成年的作曲家。
她恐怕是个天才。
“这、这真是你自己写的?”
“骗你是小狗。”
“汪!”
她拍了一下金毛犬的头,教训它:“棒棒糖你别捣乱。”
“汪!”
金毛摇着尾巴,耷拉着舌头,看起来好像有点兴奋。
秦允声看着那一人一狗的互动,嘴角的弧度渐渐加深。
广场上古老的钟敲响,女孩儿抬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脸上的喜色暗下去,喃喃道:“时间到了。”
“下午六点,有什么问题吗?”秦允声问。
她点点头,然后从长椅上站起来,说:“我得回家了。今天能遇到你我好开心,你一定要继续唱下去,我支持你!”
说着,她就被金毛带走了,秦允声呆呆地看着她离开的身影,目光随着她的身影拉长,缓过神儿来才发现忘了问她的名字。
“祝福你,小瞎子。”
秦允声笑了笑,他打开打了个电话。
秦:“喂?简大哥,刚才的话……当我没说,我觉得当明星还是挺好的。”
简:“咦?你这青春期少年还真是善变,怎么突然改变了想法?”
“我刚才遇到了一个天使,我想为她留在那个舞台上。”
他这么说,也就这么做了。
棒棒糖带着林兮尔加快脚步赶回林家,为了赶上地铁,林兮尔脚都要跑折了,紧赶慢赶,总算是到了这个她并不想回来的地方。
她把棒棒糖留在外面的狗窝里,然后一个人拿着盲杖敲着地面进了室内。一进门,她就被两个女仆一人一边按住了肩膀,押到了沙发前,把她按到地上跪下。
“去哪了?”
林兮尔厌恶这个声音,她每每听到都想吐。
林霜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里拿着一根棍子支在地上,嘴角勾起一抹狞笑,说:“你怎么能乱跑呢,六点之前必须回来,这是林家的家规,你忘了?”
林兮尔不说话,她知道自己说了也没用,还不如缄口不言。
“林兮尔,你胆子肥了呀,一下午没见人影,我不是让你擦地板吗?”林霜用里的棍子勾起林兮尔的下巴,“说,你去哪了?”
林兮尔咬着牙一个字也不吐。
“你说不说!”
林霜拿起棍子照着林兮尔的身体打了一下,林兮尔摔在地上,身上很痛,但她依旧什么都不说,如果她的眼睛能看见,林霜一定会害怕她此时的眼神。
“装哑巴是吧,你不就是个瞎子么,现在嗓子也坏了?”
一棍子,又一棍子,再一棍子……
林兮尔不知道自己被打了多少下,只是从未开口交代自己的去处,不管挨了多少下都是。
林霜觉得无,她的奴隶是个哑巴,真没意思。她冷笑一声,把里的棍子扔在林兮尔身上,临走之前丢下一句话:“你休想从林家逃出去,你这一辈子都得是我的奴隶,否则,你懂得,我就会去掘了你爸林澄的坟,让他好好在底下感谢你这个不孝女,哈哈哈。”
林兮尔缩在地上,浑身颤抖,她咬着牙,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走回到自己住的只有四平米的杂物间,关上门,倚在墙上,脱下了自己那身黑袍子。
一身的伤,青青紫紫,旧的未愈,新的又添。
她又摘下自己墨镜,瞎掉的眼睛已经变得畸形,与她清丽的容颜难以相称,最恐怖的是,她的眼窝、泪沟、眼皮上,有好多道狰狞的疤痕。
拨开这层黑雾的笼罩,她像个怪物,缩在杂物间,苟延残喘。
林兮尔从小匣子里翻出一只录音,打开按钮,里面传出了一阵歌声,是她偷偷录下的秦允声的歌声。
她把录音放在耳边,贴得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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