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木质的院门,入眼的是一间半新不旧的灰瓦房,墙壁上白灰斑驳发黄,挂着几串灰仆仆的玉米,辣椒。
临着灰瓦房有一间石头砌成的柴房,外墙挂着一些家用工具,诸如笸箩,木盆,葫芦瓢...
院中某个角落,还有一口石井,井壁上爬着绿绿的青苔...
打眼一瞧,这小院子周围都是这种泥砖,泥木搭建的民房小院,成片成片的挨着,其间隙构成了纵横交错,如迷宫般的巷道小路,极具贫民窟的风格。
租的这间院子搁在其中,宛如泥牛入海,一点都不起眼。
杨小月对这间院子很满意,回家路线繁多,人流驳杂,小巷胡同交叉无数,极适合隐蔽,逃跑,埋伏,躲藏,简直完美。
房子满意了,下一步自是租金的问题了。
接下来的租房过程还算顺利,原租金是一年四两银子,但被杨小月一再哭穷央求下,终是降到三两银子一年。
谈拢后,中年人自怀中掏出一个皱巴巴的本子,连翻了几页,寻到了一处空白。
他一边示意杨小月签字,一边愤愤的道:“你小子和那个老婆子一样,不愧是同乡,真是一个塞一个的心黑。”
“家里穷,您多担待...”杨小月面上赔笑,心中暗骂,啊呸,谁能有你们这些人伢子心黑。
“哼,家里穷?谁不穷,”见杨小月接过本子,中年人又递过去一根炭棒,嗤笑道:“要不是沙爷看你怪可怜,搭上沙爷今儿心情好,要不就你祖上八倍都是穷腿子的穷命调,还想住进城里,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吧!”
“呃?.是..是..谢...谢过沙爷..”
杨小月黑脸上的假笑一僵,袖内的粉拳握的紧紧的,堪堪忍住一记大摔碑手甩到他脸上冲动。
同时乞丐少年暗暗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忍住,杨小月忍住,马甲不能丢,给我忍住...”
......
俩人又是一番扯皮和敷衍后,杨小月捏着炭棒刚欲签字,忽的心中一动,为难的看了沙爷一眼:“沙爷,您看,我...我这也没读过书,不会写字...”
“真是麻烦!”沙爷翻了翻白眼,抬手一指本子上某处空白,道:“那你在这儿画个圈吧。”
“好哒!”杨小月眉眼带笑,将炭棒握在掌心,郑重其事的画了个圈:0.0
沙爷接过本子一看,神色微怔,奇道:“为什么画两个圈一个点,你这是何意?”
杨小月仰着小黑脸,一本正经的道:“沙爷,那个点代表小子,那两个圈代表了小子对您的尊重和敬意。”
沙爷闻言一脸狐疑,隐隐觉着不对,又说不出来是为什么,但这画圈本就是一个过场,实际画什么根本无所谓,只是一个记录而已。
是以,沙爷也没在意,收了杨小月的银子后,径自揣着本子离去。
待沙爷的背影消失在巷道尽头,杨小月把院门一关,长长舒了一口气,她终于有个窝了。
因为杨小月的身份问题,根本不可能在正规的官方渠道办任何事情,只要她敢去,就有人敢抓她送到风月楼去领赏。
思来想去,在清越城能弄到房子,又不会查证入住者的身份的组织,只能是一些不上台面的阴暗势力。
而她现今能够接触到,又合适,又安全的阴暗势力,只有贫民区的伢行了。
七年了,当年卖原主的那些人,早就不在那间牙行了,她想给原主报仇都没地找人去。
实际她明白,其他人至多只是执行者,真正的施害者,却是杨小月永远不可动之人。
生恩重如山,这是杨小月不可避免的死结,那两人,她终究是碰不得。
“七个人,去掉两个,还有五个人。”杨小月默默回忆剩余五人的面孔特征,心里暗暗记下。
当年之人她不会刻意去找,相遇与否全凭缘分,若是碰不到,算对方捡条命。
若是碰到了,她也绝不介意,甩对方一记大摔碑手,了结这段恩怨。
.........
杨小月先是简单的收拾了屋子,随后拾起屋内的铜盆,在石井里打了一盆清水,擦掉黑灰,又将自己里里外外清洗的干干净净。
待全身清爽后,杨小月取出一包新衣物,一一穿在自己身上。
一番打扮后在看杨小月,只见她,身着一身蓝色武士服,显得身姿挺拔修长,一头乌发作男子样式,显出一张眉清目秀,面如美玉的小脸。
竟是一个唇红齿白的翩翩美少年。
“哇哦,这也太娘了吧。”
杨小月取过铜镜照了照,暗暗吐槽,这种形象,新马甲怎么可能立的住。
“啧,还好早有准备...”
杨小月又在碎花包袱里一阵摸索,摸出来一只面具戴在脸上。
这面具呈雪白色,能盖住杨小月的整张小脸,面具右面留白,左面绘着一株血桃花,看起来十分妖艳诡秘。
“这回差不多了。”
杨小月把铜镜扔到一旁,面具下的白皙俏脸露出满意的微笑,她将院中换下来的杂物和包袱放进屋内,稍稍犹豫,把短剑也放进柜子里。
放好东西出来后,杨小月在院子中翻找起来,她需要一把武器,代替剑的武器。
新马甲,需要一把新武器,她默默的想。
.........
新生的蓝衣少侠如探宝般,在院内一阵摸索,从厨房出来后,一脸嫌弃的扔了那把生锈的菜刀,接着,她又摸到了柴房。
不多时,她在柴房里,找到了一把黑色的柴刀
这柄柴刀,刀身连柄各占一半,呈一条直线,长约一尺,刀宽三指,刀刃银白,刀身炭色。
她握住刀柄虚砍了几下,嗯,分量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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