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律师知道,给人希望是件好事,那样的说辞更像是在泼冷水。
但她作为律师,必须把所有可能性讲出来。
打官司本来就不是见可以靠主观臆断来评判的事情,她需要理智,理性,以及规则。
“对不起,刚刚是我过于情绪化。”
在严律师的打击过后,慕兮才意识到自己的激烈,马上道歉。
她该把这种愤怒留给伤害她妈妈的人,而不是正在想尽办法帮助她的律师。
慕兮捂住脸,满脸疲倦,由于手掌酸痛,便把蓝牙耳机带起来,继续交流。
“没事,你这种心情我能理解,我之前也经历过这种诉讼期已经过了好几年的案子。
这种无能为力,但又焦灼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至于刚刚,那都是你的正常情绪,我不会在意的。因为我知道,你在愤怒的真正对象是顾琴琴他们。”
严律师耐心安慰慕兮,语气慈祥,温柔至极,眼神里满是心疼。
说到底,这还是个不过二十岁的孩子。
在双亲角色缺失了那么久的情况下,很难想象她经历过怎样的孤独和无助。
“对不起。”
慕兮愧疚再次诚恳道歉,她擦了擦眼泪,咬紧牙关,憋屈问过去。
“所以,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吗?那些证据,甚至之前的法医报告,都没用吗。”
慕兮瘫在椅子上,感到无助,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在胸口蔓延。
十五年过去了,她只想让妈妈走好,其他别无所求。
犯人能够受到法律上应有的惩罚,这是她最基础的要求。
严律师那声叹气,隔着屏幕,在耳边扩大,钻入慕兮脑子,她稍微亮起来的眸子再次暗淡下来。
“从现在来看,如果我们起诉,能成功的概率微乎其微。
那些录音和视频,作为证据是很有可能不被采取的。
而且,我们并没有直接证据表明,顾琴琴或者宋暖暖和你妈妈的去世有关系。
不过,法医的检验报告,倒是个目前毫无疑问可以作为证据递上去的文件。
毕竟,顾琴琴让别人销毁这个行为是不正当的,所以她肯定也不会暴露自己。”
严律师语重心长,和慕兮一环一环分析目前所有细节。
这些看似不起眼的细节,说不定就可能成为法庭上获胜的关键。
“好吧,是我大意了。”
慕兮自责,彻底不知所措起来。
是她之前把事情想的太天真,以为只要有证据,顾琴琴就能得到应有的惩罚。
可惜,铁律不会偏袒任何一个,那些证据上巨大的漏洞,就是顾琴琴可以逃跑的轨迹。
“没事,你还记得我之前说的那个案子吗,那个小女孩也是过了诉讼期,不过,我们最后艰难取得了胜利。
所以,还有希望!”
终于,慕兮听到了自接通电话以来,唯一一个好消息。
她燃烧殆尽的火种,在这缕微风的吹拂下,燃起来星星点点。
“怎么可能放弃,十五年过去了,直到今年,我才知道我妈妈的死不是意外。
才那一刻开始,我就发誓,哪怕死磕到底,我也不会放过她!”
慕兮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像是草原上匍匐在草丛里的猎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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