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喻不知道自己这两个月是怎么过来的。她明明是优秀的,她明明也是美丽的,可为什么她就是不受欢迎呢?从刚刚开学时光芒耀眼的迎新晚会主持人,最后却走进了自律委员会,去做些别人反感的查自习工作。明明她努力地认真地去上课听讲,可她的女生缘还是和他的男生缘一样惨淡,每天自己早早起床,洗漱完毕去吃饭,去上课,都是自己一个人。她不是清高,不是高傲,只是她不想去委屈自己去迎合那些人,好让自己和大家看起来一样的熟络。似乎只有军训时那个教官给了她许多温暖和理解,毕竟她也是刚入学的新生,尽管装的很成熟,很老练。
那个有着金城武一样棱角面容的单眼皮男人,子喻愿意那样去定义一个男人,而不是男生。他沙哑的声音在一次次厉声的口号过后,对子喻却那样温柔,军训结束的时候子喻流着泪送走她的教官,并在心里告诉自己,这绝对不是结束,这是开始。就这样,一封封信述说思念,一张张电话卡,情话不断。
初冬的一个晚上,是周末,子喻和她的金城武教官相约去看电影,拉着的这双手还是那样温热,他曾火热的试图将双手从子喻的羽绒衣外伸进去,几次约会后他已经不满足只是拉拉她的手。子喻每次都坚决抵制,她还不打算这么快的就有什么更进一步的发展,这样让这个年轻教官速战速决的战略没有得逞。
这是一个特别的女孩,从进校开始军训的第一天就注意到了她,每年军训校园里面都会有几个特别出色的女学生,这让教官们在不违反纪律的情况下谈谈恋爱还是可以的。但是子喻的性格和她的美貌一样,咄咄逼人,在最开始偷偷约会下的兴奋和甜蜜后,两个人矛盾频频。今天晚上,两个人看过电影后已经很晚,教官热烈的攻势让子喻很不舒服,原以为会心心相通,有说不完的话,结果还不是拉拉手后,就是不断想进一步,难道真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了。子喻在几番拉扯后还是无法阻止这个年轻教官,终于一记耳光扇了过去。
姐姐的话在耳边再一次响起,女孩子还是要留一点余地给自己的,你后面的世界好大,怎么这么快就在这停留了这么久。突然之间这么乏味约会就不想有下一次了,子喻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推开了他,于是这个耗时两个月,子喻在大学期间里面第一次的恋情就这样简单的结束了。
回来的路上已经是晚上的10点半,离宿舍楼关门的时间就差半个小时的时间,原是周末,楼门关闭的时间较平时已经晚了半个小时。可这时间就是要赶着一样,子喻一边哭着一边夹着自己的单肩包飞快的奔跑,这还有没有萌芽的爱情,明明应该很美好才是,竟这样就夭折了,还是夭折在自己手里。顾不上想这么多,要赶紧赶在关楼之前赶回去。
晚上10点半,子喻喘着气还是没赶上317路汽车的最后一班,一个女生独自在马路上,刚才因为伤心竟没顾得上害怕,如今倔强如她仍感到有点犯怵,一边心里狠狠的对自己说,绝没有下次,再不会有下一次。
等子喻到了女生楼下的时候,周围已经是黑洞洞了,整栋楼只有楼管阿姨的值班室是亮着灯的。是不能去叫门的,否则自己的名字会赫然出现在夜不归宿、晚归宿的名单里面,然后就会出现在辅导员的处分的名单里。铤而走险,去敲一楼宿舍女生的窗户吧!
子喻轻轻的敲离宿管阿姨最远的一个宿舍的窗户,开始没什么反应,慢慢悉悉索索有了声音。
“什么声音?”
“好像是有人敲窗户。”
“烦死了,又有人进不来了,以后借咱们道要收钱。”
“要么就收方便面,呵呵”
子喻听见里面的人声,于是又轻轻的敲了敲。
“来了,别敲了。要是阿姨知道了,我们也该连着受处分了。”
一个黑影晃过,把窗户开大。
子喻轻轻一跳闪进房间里面,于是蹑手蹑脚走过黑暗的房间,尽可能不发出更大的声音。忽然一束灯光闪过,一个看书的女孩用手电筒不小心扫了过来,刚好直直的照在子喻的脸上,两张惊恐的面孔彼此看对方看了个仔细。
“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了。”子喻轻声说道,赶紧推开门走出来。
昏暗的走廊只有微弱的几处灯光,她飞也似的爬上五楼。
悄悄的洗漱完毕后,子喻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躺在了床上,这个偏于一角的上铺此刻是那样舒服,耳边听着室友安静的呼吸声。
“子喻,是你吧?”对床的女生轻声问。
“嗯。”
“怎么这么晚?又和你的兵哥哥出去了?小心下次让宿管阿姨抓到你,有了处分就不好了。”
子喻知道这是和她还算要好的一个女生提醒自己,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呢!是自己太任性了,匆匆的开始,又这样匆忙的结束,其实也挺好的,没有到纠缠不清的时候。子喻趴在被子里面,想着这两个月的种种,其实这个金城武兵哥哥人挺好的,重要的是他是在众多向子喻表达爱意的人中唯一那个认真、真诚的人。子喻讨厌那些男生,偷偷摸摸塞纸条,有意无意的提供那可有可无的帮助,说着不咸不淡调情的话,有些在被拒绝后甚至诋毁她,与之相比,兵哥哥是坦荡的,只是他俩的世界如此不同,他仅仅是个兵,子喻渴望那个能够她人生指导和引路的那个男人,让她崇拜,让她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他,显然兵哥哥做不到,那个人还没出现。
过去的几天,兵哥哥没有再来找她,就像当初他的表白一样干脆,可能兵哥哥也是感觉到了子喻的决绝,以及他们之间说不清的隔阂,子喻竟然也失望的一段时间,她甚至在校园孤独的走着会幻想他出现在远远的大门口,笔直的身影,朝她微微笑。过去终将过去,大学生活才刚刚开始,若不是后面发生的事情,子喻竟也不知道原来自己把这两个月过得如此糟糕。
早上,起床的音乐透过宿舍门上的扩音器温柔而执着的响着,天气已然初冬时节,供暖还没开始,宿舍里面凉冰冰的,子喻窝在被子里面不想起,不过下床的女生已经早早就起床了,那个一心想着占到水房里面的最好水龙头的姑娘,像有着洁癖一样。子喻窝了一会儿,还是从蓝色的被子里面钻出来,想起今天一上午的高数课必须要占到一个好位置,不然有些地方真是听不懂,一想起带着南方口音的高数老师就头疼。子喻穿着睡衣光着脚跨下床,一只脚踩在铁架床的撑脚上,另一脚踩到下铺的床单上顺势就坐在了下铺的床上找拖鞋。
“该死的拖鞋,去哪了,昨晚明明就放在床下的。”子喻心里嘀咕着。
这时,下铺女孩端着洗脸盆走过来,一眼看见子喻坐在自己的床上,脸就气鼓鼓的,什么也没说撂下脸盆就狠狠的整理自己的床单。这两个月以来,子喻知道下铺的女孩性子很特别,难相处,平时也是不停的整理床单和被子,似乎不能让床单有一点褶皱。
“我在找拖鞋,马上就好”子喻解释道。
女生没理她,继续刚才手中的动作。尴尬的气氛让人很难受,可该死的拖鞋怎么就找不到了,宿舍窗帘紧闭宿舍灯也没有开,只能借着窗外微弱的光亮来找,子喻心很烦。
“还能找到么?”女生没好气的问到。
“房间太黑了,我记得明明放在这边的床脚。”
“自己随随便便的放,难怪找不到。有些人就是随随便便的,做什么事情都是这样,自己不管好自己。”
子喻知道平时这个女孩就有点针对自己,就没怎么和她计较,今填天脑门子一热,一句话火药一样冲了出来。
“你说谁随便呢?我住在你上铺下来肯定会碰到你的床单,你让我飞下了么?”
“说话这么大声给谁听啊?别以为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就得让别人都让着你,那是男生,我可不依你,以后麻烦你踩着我的床单后请整理好。”
子喻气的说不出来话,光着脚走到门口把灯刷的一下打开。宿舍里面剩下的同学都睡眼朦胧的抬起头来,嘟囔着,不满意的,该起床起床,该洗漱洗漱。过了好一阵子子喻才缓过来,她看着被推到床底下最里面的粉色米奇拖鞋,咧着大嘴嘲笑她,单薄的睡衣让她感觉从心底的发冷,她大声的吼道:
“是谁把我的拖鞋塞到最里面的?”
宿舍里面的人来来回回都看见了,却没有人回话。下铺那个女生嘀咕了一句,反正不是我,拎着书包就走了。其他人陆陆续续也都走了,宿舍里面只有那个和她算比较合得来的女生说了句,算了,可能是大家不小心踢到里面去了,赶紧洗漱去吃饭,一会教室没有好座位了。
或许还是失恋的情绪不停的点燃子喻,让她反复不安,心底隐隐的难过却不知道和谁说,班级里面的女同学在两个月的时间里面迅速结帮结伙,一起搭伙吃饭的,一起搭伙上课的,都成了好闺蜜的节奏,而自己却成了孤家寡人。子喻来不及想太多,匆匆的在食堂买了一块烧饼,就着北风赶紧去教室。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