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想喊住怜心,留活口,但怜心已跃出很远。
也好,贼军长途奔袭本就困乏,若商伯通一死,必作鸟兽散,也利于我方收编俘虏。
一念未止,怜心已擒了商伯通回来。
于千万人马中来去自如。
厮杀中的士兵全都呆住了,忘记了砍杀,惊呆的看着那抹红云。
商伯通这辈子也没法预料,他苦心经营,韬光隐晦半生,周密组织计划,步步为营,自以为必赢的他,竟败的如此仓促,如此跌破他下巴颌,如此……
猝不及防!
他手下的一任将领,士兵,均已懵逼。
在强势的怜心面前,他们那些心思和手段,都变得如此可笑!
主帅就这么被提溜着,像小鸡仔似的,蔑视万千尘嚣,眼睁睁自他们头顶拂过,被擒去了敏州城。
林渊的人,知道怜心的,如龙卫等,大喜过望。
不知道怜心的,看到自己阵营,凭空出了这号厉害的人物,竟同贼兵一样傻了眼,僵立在当场,只眼直直盯着怜心来去的方向。
林渊也很惊讶,怜心竟知道提活口回来,且刚才从龙卫队长这里得知,放箭的命令也是她发出来的。
怜心将商伯通丢在城楼地,早有士兵跑来,捆缚住狗贼,她自己则悄然同林渊站到一起。
林渊城头下令,我军全力出击。
愣着的士兵们才想起来,我们擒了人家大将军了,还等什么,杀啊!
一个个热血顶在喉头,英雄气概干云,如猛虎般蹿向敌人。
商伯通被龙卫队长钳制着,趴在城墙口,看他的兵像一块被分割的大肉饼,被林渊的兵冲击的一条条,一块块。
林渊一挥手。
龙卫队长擒了他的脖子,拖下城楼。
他的脑袋狠命的扭过来,眼底挣扎溢血,扬脖绝望的嘶吼:“杨怜心!杨怜心!”
像要将怜心挫骨扬灰般地绝望和恨。
怜心脊背一寒,冲到台阶处,看他被拖走,唇角嗫嚅一下,想要说什么,却没说出来,嘴角抿着,眸色黯然。
林渊轻轻揽过她的肩头,温柔安慰,“一切皆是他咎由自取,贪念无数,算计我等,连他的女儿也在他算计之内,不怀好意,我们怎么能留他呢?”
怜心回过身来,点点头,嗯了一声,扬眸看了眼底下厮杀一片的战场,不忍再看,深深闭闭眼,再睁开,决然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我去制止他们!”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最近变得越来越心软,适才于阵中拧断商青橘的脖子,现在再看底下的人聚在一起厮杀,竟不忍心了。
战争,本就是如此的,不是么?她却妄想以一人之力来制止这场战争。
若将来那个梁王来打林渊,她会像今天这样心软么?
林渊将她揽在怀里,但碍于周围士兵们炯炯的眼神,只得控制着与她的距离,温声地做着安慰,“就快结束了,就快结束了。”
怜心抓住他的手,覆在他手心,手心对手心。
往日林渊所受的苦楚和羞辱,再次袭向脑海。
那般羞辱,那般践踏,欺负,那个梁王,竟也忍心,将诸般腌臜脏污手段用在清风明月般的林渊身!
这是什么?!
弱肉强食而已!
你虽然君子,虽然善良,可你被制住了,被那恶虎给阴了,无力翻身,只能委顿在他脚下!
林渊所受的屈辱,感同身受般蔓延进她的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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