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之后,天气一日寒甚一日。
黄好义紧紧了襴服推门走进了一间旧舍里。
里面郭林正伏案写字,见了黄好义即起身道:“四郎,劳你大驾。”
黄好义笑了笑道:“自家兄弟客气什么,你这怪冷的。”
说完黄好义即将书本放下道:“这是国子监里的经学讲义,你拿去抄录,过几日我再还回去。”
郭林笑道:“多谢四郎,容稍待片刻,一会咱们出去吃食。”
黄好义笑道:“不用如此麻烦。”
说着黄好义坐下搓着手道:“郭师兄,你别与我见外,我就是敬佩你这番勤奋力学的功夫。汴京太大,太学里也多是纨绔子弟,我寻个地方静心读书。你要不嫌弃,咱们一起做个伴,你也不必破费了。”
郭林很是高兴道:“既是四郎不弃,郭某实在荣幸之至,你稍等,三郎上次来此还剩下些酒菜,我热一热。咱们吃饱肚子再读。”
黄好义也是翻开书来。
他至汴京已四年了,不少同窗都已考上进士,他仍留在太学中。
自章越考入制科三等后,黄好义知自己距章越是越来越远了。他知凭自己一生怕是追不上章越一点半点脚步了,如今奋力追赶,也不过可及郭林。
黄好义隐隐约约有个念头若再不抓紧郭林,他与章越以后就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
虽说章丘与他同在国子监,但对方年纪虽小,做事都一板一眼的,平日自有一般朋友,不与自己往来。
有日黄好义偶知郭林如今过得不太好。故而他常来帮着郭林,既是念着旧日的交情,也是帮着别人就是帮着自己的道理。
不过黄好义对郭林嘘寒问暖,力所能及的帮上一帮,存有其他心思。
黄好义想到这里,继续读书。不久,郭林将饭菜准备妥当。二人担心酒菜污了书籍,就没搁在案上,各捧着碗吃起。
屋舍虽旧,秋风虽寒,黄好义倒觉得如此饭菜特香。他突然道了句:“郭师兄,我要成婚了?”
郭林一愣道:“好事啊,何时啊?”
黄好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过了年就办,还是哥哥嫂嫂帮我说的亲事。”
“那好啊,是什么样的女子,我觉得宜家宜室就好。”
黄好义看过那女子,远不如玉莲美艳,家世虽是平平,远不及他当初所及的官宦人家女子。而且说实话任何一位女子在黄好义心底都从未放下,可如今不得不先放下了。
黄好义道:“是清寒读书人家的女子,甚是知书达理。”
“那就好了,似我家婆娘大字不识一个,虽说温婉贤淑,但总有些遗憾。”
黄好义闻言点头,女子家中满意黄好义。两家如今定了亲,黄好义蹉跎这么久也累,也决定发奋图强谋个出身,给自己未来的妻子以幸福。
“不知此事能不能请郭师兄帮我与度之带个话。”
“你与度之也相熟,为何自己不说。”
黄好义略有尴尬地道:“我说也无妨,但度之如今刚释褐又张罗自己婚事,怕是贵人多忙,如今凭我的面子怕请不动他,故而还望郭师兄帮我说一帮我说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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