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一秋从回忆里醒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地上的血迹想必已经被神罚队员清理掉了,但那股刺鼻的气味并不能在短时间内消散,所以他们只好喷了大量的除臭剂,甚至有可能是直接倾倒在了地板上,毕竟要让这里的原住民臣服,就不能对他们过于苛刻,至少表面上不能。
“他的母亲应该已经……”杜一秋喃喃自语着,他无法完全对杜勒的遭遇感同身受,但心里依然充斥着强烈的仇恨与悲伤,一种迫切的欲望让他想要立刻去检查母亲卧室的床下。
杜一秋行动起来,快步走进卧室,这里和自己被抓走之前没有任何变化。他掀开了搭在床边的床单,底下空落落的,只有一片被不经意擦掉的灰尘显示着,这里曾经躲了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儿。
照理说,杜一秋本应对这些陌生人毫无感情,可是他的心里却莫名地涌起一种强烈的失望,或许是杜勒·琼森留在灵魂深处的执念。
那个叫莉莉娅的孩子也遇害了吗?她是不是听到外面的声音自己出来,然后被神罚者抓住了?还是在那帮暴徒走了以后,她就逃离了这里?杜一秋抬头,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相片,上面是带着笑容的一家四口,从莉莉娅的样子来看,这张相片大概拍摄于十年前左右。
这是不是说明了,那些家伙没有进入过这个房间?否则的话他们只要看到相片就会明白杜勒当时在撒谎,这样一来肯定会四处翻找莉莉娅,房间里也就不该这样整齐。
想到这里,杜一秋的心稍微得到了一丝宽慰。他这才仔细看了看相片里四人的面容,所有人样貌都有些奇怪,像是一种……结合了原来世界东西方人群外形特点的长相。
来到镜子前,杜一秋终于看到了现在的自己。
深棕色的头发微微有一点发卷,这很明显来自于母亲,也让杜一秋稍稍感到有些不适应,毕竟曾经的自己是标准的黑眼睛黑头发;鼻梁虽挺,却没有曾经世界的欧洲人那样夸张,但皮肤同他们一样白。
从这具身体的记忆里得知,似乎星界的语言也是结合了东西方语系,人们的名字既有汤姆,也有张三,而文字则是完全陌生的样子,好在杜勒曾经也上过学,这才让杜一秋能够无障碍地阅读和书写。
他看向自己的右手腕,小小的印记还是那样鲜明。
教派似乎很在意这个东西,应该说他们就是冲着这东西来的,可是它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呢?
杜一秋皱着眉,忽然想起了回忆里的一个画面,那些神罚队员冲进来的时候,杜勒只是张开手掌,那把金属餐刀就自动飞入了他的掌心。
心念一动,杜一秋看向桌子上的餐叉,似乎是本能一样,那个印记微微有些发热,随后餐叉真的晃悠悠地飘了起来,杜一秋控制着它,慢慢落入了自己的手中,看了看这个金属餐叉,他再次发力,嗖地一声,叉子又射了出去,尾部不住地颤抖着,而头部,已经深深地没入了地板。
啊——
更多的信息涌了过来。
星界六神,是所有人类眼中的至高存在,信奉他们的人汇聚在一起,建立了六个势力,分别统治着星界的许多浮陆,原光教派就是其中之一。
在星界的无数浮陆里,也有许多并没有被任何一个势力控制,有的是因为还没有被任何教派发现或开发,也有的正处于两个或是更多势力的争夺中,早晚有一天,它们还是会落入某个势力的掌控,比如现在的顺流浮陆。
这里的原住民拥有精湛的星能机械技术,他们建立了数个城邦,可是枪炮并没能帮助他们守护自己的家园,因为原光教派的力量可不止这么点。
教派信仰着原初光之女神艾莉安,他们可以用愿力来召唤光之神卫,这些东西不惧死亡、不怕苦痛,并且拥有超凡的力量,所以很快,班加城就陷落了。
与此同时,在浮陆的另一端,还有一方势力也登陆了,那就是不灭剑宗,他们的宗门里供奉着剑神青霄,长剑在剑宗的门徒手里拥有不可思议的威能,曾经的杜勒听别人说起过,他们甚至可以用剑来挡住子弹。
而杜勒之所以会被教派盯上,原因很直接,他在工厂工作的时候,展现出了自己可以隔空取来扳手、螺母这些金属物件的能力,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种力量并不属于任何一位神明,有史以来,整个星界从未发生过这种事。教派对此自然感到眼热,于是杜勒就被带了回去。
当天夜里,里昂主教感到非常愉快,这个重大发现足以让他升入中央圣堂,这可是许多主教穷尽一生都没能跨过的坎,于是他多喝了两杯酒,然后醉醺醺地回到自己的卧室,却发现兴奋让他睡意全无,鬼使神差的,他想看看自己的“战利品”。
很快,杜勒就被带到了他面前,主教大人很高兴,居然亲自给这个年轻人松了绑,因为他很确定,凭借自己的力量,只需要一个念头就可以从光之母神那里请来一队光之神卫,这个年轻人无论如何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小家伙,我想看看你的力量。”不知是因为酒意,还是因为心情好,主教的脸颊有些泛红。
杜勒冷冷地看着他,最终还是伸出了右手,书桌上的钢笔歪歪扭扭地飘了过来。
主教睁大了眼睛,他从没见过这样的事情,真的有人能用意念控制物体吗?
“你不能移动这本书吧?”主教随手从书架上抓了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因为我听说,你的能力只对金属起作用,不是吗?”
杜勒摇了摇头。
主教眯起了眼睛,忽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跌跌撞撞地趴到书架上,手指在每一本书上依次滑过,好像在寻找着什么,可这里只是来到顺流浮陆的临时居所,他最终也没能找到想要的东西。
于是主教又调转过来,双手按在杜勒的肩膀上,脸上的皱纹也因为惊恐地表情而拉起了弧度,他鼻子里喘着粗气问:“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幽冥鬼陆的地方?!”
杜勒没有回答他,也不再需要回答了,因为挂在墙上的短刀已经从背后刺入了主教的心脏,杜勒一脚踢开因为疼痛而说不出话的老人,拔出短刀再次从他心口插了进去。
杜一秋从记忆中醒来,终于明白自己刚来到星界时,面临的是什么样的情况,同时也确定,自己穿越了。
但是,现在没有时间优哉游哉地寻找回到原来世界的办法,杜一秋很明白必须趁着天没亮的时候赶紧离开班加城,否则,等教派的人发现主教阁下已经死在自己的卧室里,一切就结束了。
杜一秋拉开房门正准备往前走,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回到自己的狭小房间,把手伸进床垫下摸索,很快就接触到了一个手掌大小的扇形金属薄片,他把那东西收进怀里,又去母亲的床边把那张合照从相框里取出,这才再次拉开了大门。
从此以后,星界再无杜勒·琼森,现在开始,这里只有杜一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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