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绘。”叶老裁缝幽幽地道。
白珉脚下一个不稳,往后趔趄一步。
“那么说,定渊阁中……”他看向叶老裁缝,满脸惊讶神色。
“孩子,你知道些什么?”叶老见他如此吃惊,自己倒语气平淡。
“我……”白珉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我在残缺的古籍上见到过阴阳绘这种禁术,我还知道……”
他还在犹豫该不该说,叶老裁缝却抢先接过了话头:“你是云笺的孩子,那便是蛟龙了。你是否去过大司命府?”
“叶老爷爷如何知道,我去过大司命府?”白珉又是不解问道。
“呵,”叶老沧桑地一笑,“梦海天劫四个字,不过是幻川说书人的笑话。你若非用蛟龙之泪窥见了过去,如何会对把这戏言当真?”
白珉见叶老如此说,接道:“叶老爷爷,同样是茶余饭后戏言,却被人当真的,恐怕还有……玄冥少尊主吧?”
叶老终于问道:“小老儿我只是个裁缝,并非无所不知。孩子,我只问你一句,你生父是谁?”
白珉道:“爷爷既然有此一问,又熟知阴阳绘这等禁术。我生父是谁,爷爷心中早有答案,我何须多言?”
裁缝铺外,是玄冥内城南市摩肩擦踵的人潮。
那童子还在引着客人,有几个婢女拥着一位年轻贵女正在对那“玲珑心思怎消裁”的诗。
叶老裁缝一把金剪子,几十万年来剪出多少或绮丽或轩昂的衣装,那幻容之术,又变幻出多少奇巧的情缘。
可此刻在这这阴暗的内室里,他看着这年轻后生,故人之子,却只道过去一段孽缘,竟生出如此这般因果。
云笺……若非是她,又怎会有二十万年前那逆天之事?
“孩子,”叶老裁缝良久才道,“你问我的,该问完了。你身份不一般,云笺既然护过我的孩子,我便也应该护着她的孩子。”
白珉道:“晚辈感激不尽。”
两人皆于不言之中感慨万千。
引路的童子过来,告诉叶老裁缝,有一位女客在等。
白珉便告辞了叶老,出了裁缝铺。
叶老望着白珉的背影,心里只道:“梦海天劫终究是躲不过,六合,要变天了。”
裁缝铺外,是一条长街,白珉沿街而行约半里,便转身隐入一条相对安静的巷子里。
“出来吧。”白珉道。
“公子。”成延戴着斗篷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白珉抬手释出一个结界,将二人隐于其中。往来行人便看不到他们了。
成延摘下斗篷,目光中有些急切:“公子,从苍穹到幻川,可有受伤?”
白珉道:“一切顺利。只是我放出狐妖时被镇骨链灼伤了一下。为免引起西战神注意,当时并未马上疗伤。”
成延急忙拉住他的手查看。
白珉笑道:“已无碍了。你忘了?叶老裁缝那里除了有我要的信息外,他本身便是疗伤圣手。我适才便亲历了他的一番换肤之术。”
成延听了又是一惊:“那换肤之术,灵力直剜精元,剧痛至极。公子你……”
白珉仍轻轻笑道:“我受得住。”
成延叹了口气,白珉既已无碍,便是最好的。
只是这少主,因其身世复杂,于天权星君府潜伏半生不算,这今后还不知要受多少苦。
想到这,成延感到自己始终有负浮菱泽主重托。
“成延,”白珉问道,“宿河簪,你探清楚了吗?”
“探清楚了,”成延答道,“仙帝将宿河簪赠与锦胥郡主后,一日之内,那簪子就认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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