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所每周都会有人定期运送粗粮过来提供补给,食物谈不上有多丰盛可口,都是些米粥之类的清淡饮食,但基本能够果腹,补充体力。
午后,有值班护士过来知会耶律夷到时间了,可以去炊事房领午饭吃。他急忙跟温禾交代了两句便很快离开,留下她一个人半倚靠在病床上,怔怔地望着身旁窗外的景象出神。
窗户外就是帐篷前的一块空地,再往前是绵延不绝的大山脉络,这中间不乏各式各样的低矮建筑和残缺破烂,战争带给这块地区的伤害是肉眼可见无以复加的,但其实因为很多方面的景物遮挡,视线并不能一眼就望到尽头。
温禾的眼神放空,呆滞地看着窗外不远处一颗巨大梧桐树上,一只通体洁白纯净的和平鸽正扑棱着翅膀,缓慢展翅飞向空中,在明亮光线映射下,它的羽毛显得那样刺眼漂亮。
和平鸽。
她心存善念地想,也许,就快走到底了吧。昨夜是乌鸦,今天是和平鸽,在她印象里,这两种生物极少在同一时间出现过。
一类的存在是象征意义,可二者同时的出现,便是厄运的凶兆。
温禾的目光轻轻一动,就落到了梧桐树下的安静置放着的一架飞机上,机身墨绿,构造精巧,透过墨黑色的机舱,似乎还能隐约看到里面有一个微微晃动着的高大身影。
这人的影子她再熟悉不过,是言若勋。
他还没有走?略微惊讶之于,她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安娜之死,他留下来驻守医疗所的确是正常的事。
只有他一个人吗?
温禾心头冒出这个问题来,因为伤口疼痛难耐,昨天晚上她的意识大多处于分裂时期,记忆也时断时续的,但还是记住了一直言若勋身边的那名忠贞下属,名叫陈维钦。
两人似乎关系极好的样子,但她了解不多,也无法妄下定论。
她现在的内心,有点混乱。
昨晚差点命悬一线时,言若勋毫不留情的用一瓶酒精从鬼门关拖回了她的命,维和军队将吸血鬼凶兽逐一击退击毙,在莱斯卡教堂彻底沦陷之际,救出了其中所有幸存的子民。
劫后余生,接受了治疗,情况终于好转了许多,温禾此时心头百感交集。
不久前与房门外言若勋的那匆匆一瞥,令她瞬间方寸大乱。
活过来了,该怎么面对他?
这一世的他,没有任何与她有关的记忆,他们对彼此来说,真的就只是两个陌生人,如果一定要再深究的话,就是他救了她,她感激他,仅此而已。
可是言若勋……
温禾抬起眸子,视线灼灼一眨不眨地看着那片熟悉土地上的直升飞机,许是里面太过闷热,言若勋顺手打开了机舱,刚好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见他深陷进主驾驶位上的结实身躯。
军装笔挺,一丝不苟。
这一世,他是军人。
不再是记忆中那个小言公子了。
一时间,过往的那些深刻难忘记忆,又像沉重潮水一般疯涌而来,包裹住了温禾的身体,侵占了她的脑海。
她被困其中,挣扎无望,只能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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