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维钦最终还是选择将温禾交给了眼前这名恒渊人。
尽管他心里也存着顾虑和担忧,可时间不等人,他不能把精力全都浪费在这个伤员身上。
“医生要不了多久就会过来,在这之前你记得要带她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等行动结束后我们会安排你们一起去到集中营。”细心叮嘱了几句过后,陈维钦叹了口气,又说,“希望你可以照顾好这个人,一直等着医生到来。”
那恒渊人抬眸看了他许久,半晌才重重点头。
达南长街路上所有的街灯都已经被有预谋地破坏,此时夜半时分,光线稀疏,唯有头顶的皎洁月光,还在不遗余力散发着光亮。
陈维钦踩着满地碎屑与黑暗,带领着手下大约两百号人,小心谨慎浩浩荡荡地进入了长街,与言若勋汇合。
“把手电全部打开,这怪物应该是怕灯光才会把路灯毁掉的。”言若勋做着猜测,深一脚浅一脚朝长街深处缓慢走去,眼睛全神贯注地望着自己的前方,清辉透亮的光线笼罩着他修长挺拔的身躯。
陈维钦说:“是。”
命令一出,随后上百把手电在下一秒同一时间亮起,刺眼的光亮在这时达到鼎盛,似乎将暗夜的天边也染白了一些。
明亮光线照耀下,寂静无声的长街上几乎所有门窗通通紧闭,空无一人,连个鬼影也看不到半分。只有婆娑摇曳的树枝还在时不时随着冷风吹过而缓慢摇动。
这些房屋,有的低矮有的高大,有的老旧有的崭新,但放眼望去,却都没有受到过任何攻击的迹象。
来到齐柯特星球已经半月有余,言若勋所知晓的大多数地区都已被严重破坏,而呼格吉勒作为富饶的首都城市更是最先遭受重创之地,从市政府到城市花园,歌剧院以及星际学校,就连戒备最为森严的军事学院和基地,都无一幸免。
而位于呼格吉勒最西边的这条达南长街,除了安静得诡异了一些外,倒是保存完好得让人不免感到惊讶。
想到这里,言若勋的脚步一顿,手臂高扬起,朝身后的人们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停一下,有个问题。”
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的陈维钦举着枪,这时眼神一变,立刻轻声问:“怎么了长官?”
“这座教堂什么来历能坚持这么久?”言若勋的视线飞快从眼前肉眼可见的各处位置扫了一遍,黑夜中,熙攘交错又笔直矗立的房屋莫名显得有些渗人。
陈维钦想了想,说:“据说里面供奉着星球之母白丝琦女士的尊像。”
言外之意是,尊像长时间带来的凛然正气致使凶兽畏缩,因此教堂才不被破坏。
言若勋微皱起眉头,目光一凛:“这尊像庇护了教堂这么长的时间,那为什么偏偏今晚护不住了?”
明明是疑问句,却被他说成了肯定的语气。众人听得都是有些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陈维钦垂眸认真思考了许久,突然恍然大悟:“长官,你是说……”
他的话还没全部说完,就已经被言若勋沉声打断:“所以这根本不是庇护。”他又抬头望了望头顶漆黑得看不见边际的天幕,这般浓重的颜色倒映在他深邃的瞳仁内,他微眯了眼,顺势从腰间掏出手.枪,对着所有人一扬手,略略提高了声音说,“而是一种假象罢了。”
因变异而衍生进化出来的邪恶凶兽吸血鬼,嗜血成性,残忍无情,除了唯一忌惮的枪.支武器,几乎坚不可摧。
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害怕一个虚无的所谓凛然气息而退缩半分?
最有可能的,应该是这条长街上,真正存在着什么东西,令它们望而生畏,又或是不忍破坏。
但所有人心里都明白,它们是没有心的,所以后者的可能性基本排除。
略一沉吟思索过后,言若勋当即号令大家收起手电,退回教堂废墟原地驻守,组织幸存难民前往集中营避难,放弃搜寻任务。
有人不解,问:“长官,这些怪物它们不会躲在长街里蓄力再次发动进攻吗?”
毕竟,在无边黑暗中想要找到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太过轻而易举。
言若勋淡淡看那人一眼,眸色深沉如永夜,只是说:“不必,会有别的东西替我们守护这条长街。而我们的任务,是尽最大所能保护好子民。”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就连一向最懂他的陈维钦听完也陷入了沉思。
他百思不得其解:长官口中所说的,庇护者,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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