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小绵猛的抬头，刚想将话怼回去。
被撞伤的是她，正常过马路的是她，早餐被弄洒的也是她，最后挨骂的怎么还是她！
司小绵也想发扬尊老爱幼，吃亏是福的优良传统美德，但那也得分情况！
就像现在，她就不想发扬什么狗屁的传统美德了。
“大爷，你……”
一抬头，司小绵就闭嘴了，她认出撞她的大爷是谁了。
这位大爷叫王富贵，住在对面小区简易的锅炉房里，每天靠扫马路、捡废品为生。
去年，司小绵做市场调研时，曾见过这位大爷。
后来得知他从偏远地方来，生活条件很是艰苦。年轻时打工攒钱给孩子买了房，老了以后又不愿意拖累自己的孩子，就一直住在小区废弃的锅炉房里。
他家老婆子眼睛有残疾，处于半失明状态，在小区靠打扫卫生抵房租。李富贵靠扫马路、收废品挣点小钱，他们老两口日子过得并不富裕，一直挣扎在温饱线上。
听到司小绵说他逆行，老大爷再也没有吭声，一只长满老茧的手扶在电动车把手上，攥的紧紧的，手筋似乎要穿破老皮突出来，浑浊的眼睛盯着远处地面，头始终抬着，粗糙黝黑满布皱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司小绵扶着大爷的三轮车试着站了起来，捏了捏小腿骨，确认骨头没事。
“大爷，以后别逆行了，要遵守交通规则。”
说完这句话，司小绵捡起洒落的餐盒扔进垃圾桶内，进了一楼大厅。
大厅有部电梯通往大厦的每一层，这座大厦每一层都为商用，而最高的第六层和第七层被司小绵现在的老板买下，创办了音韵培训中心。
进入电梯，司小绵蹲下身，挽起裤腿，果然有巴掌大一片破皮，疼得她直抽气。
电梯关闭前有人进来，从司小绵的角度，看到的是一双黑皮鞋和一截黑西裤。
“六楼，谢谢！”进来就检查伤口，司小绵还没来得及按键，只好礼貌的请同程的人帮忙。
右小腿上巴掌大一块红印高高肿了起来，中间严重的一块儿已经生生褪下一层皮，露出粉白色的皮肉。
“嘶”
司小绵倒抽一口凉气，这么热的天，得赶紧处理一下。
“到了！”
浑厚的声音从头顶传下来。
司小绵感觉心脏咚的一声停了一拍。
司小绵抬起头顺着声源找去，不是他！不是他！心里一万个祈祷，千万别是她。
眼睛在抬起头的瞬间还是撞进了黑曜石般的瞳孔里。
只隔了一天，那张熟悉又陌生的俊脸，又一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和上次一样，他的脸在上，她的脸在下！
……
“早上跟你一起下电梯的人是谁呀？”赵亚楠贼嘻嘻的凑到她面前问。
“不认识！可能是学员家长吧。”司小绵握笔的手紧了紧。
“大早上，哪有学员上课！”赵亚楠扳过司小绵的肩，仔细打量她一番道：“司小绵你被撞的是腿，不是脑袋好不好！”说完还用手指戳了戳司小绵的额头。
司小绵摸了摸额头用眼神抗议赵亚楠的粗暴！
确实，来音韵上课的学员，都是业余学习乐器，除了周六日，几乎都是下午四点后才开课。
难怪赵亚楠会对司小绵的回答不满意。
司小绵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干什么的。既然不是来上课的，来六楼，也就只可能是去走廊最东头总校办的。
“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人家都快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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