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未必是好事？”男人满脸焦急地跟在老人背后。
“王妃有喜了。”老人低着头，深吸了一口气，道：“可是，王妃本就体弱，又连年跟着王爷在这苦寒之地熬着……”
“会怎样？”男人瞪着眼睛问。
“要想母子平安，还是让王妃回去吧。东京有地暖和补药，更关键的是，哪里有安稳的生活。无论养胎还是养身子，最重要的就是安稳。没了安稳，再厉害的大夫，再珍贵的药材，都是虚谈。”老人说完，便跨上箱子离开了。
“阿节……”床上女子睁开眼睛，轻声唤道。
“十七。”男子连忙扑到床前握住她的手，红着眼哽咽：“都是我不好，没能给你带来安稳……”
“说什么傻话，没有你，哪来的北疆太平……是我连累了你啊……”
男子拼命摇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沉默良久，深吸一口气，抹了抹脸，道：“我决定了，等过两天你身体好些，就带着薇儿一起，回东京。”
女子望着帐顶，沉吟半晌，幽幽道：“好～”
我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发现自己成了躺在床上的那个人，男人和女人都不见了，就连房间，都变得无比的逼仄简陋。
我动了动身体，右手和左臂同时传来一阵刺痛。
我从床上坐起，发现右手和左臂都被困上了一层纱布。
屋外阳光正好。
鸟儿的啼鸣声，孩子们嬉笑打闹声，还有女人的吆喝声，男人的说话声，汇合到一起传进屋子。
我眉头沉了下来，起身下床，小心翼翼朝门口移去。
一大群光着脚丫的孩子扯着块破布在门前嘻嘻哈哈跑过，一个穿着灰布衣的瘦老头正拿着破葵扇弯腰在炉灶前扇风，炉灶上煮的东西正冒着滚滚白烟，一股诡异的味道飘进我鼻子里，胃里顿时翻江倒海起来。
“你们快看！漂亮姐姐醒了！”
一个响亮的孩子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被吓了一跳，寻声望去，正是那群拿着破布追逐打闹的孩子。
就在其他孩子都应声回望的时候，拿破布的孩子嬉笑着跑开了。
孩子们反映也快，一见是中计了，便回身追了上去。
我唇角不由得勾勒起来。
“你醒啦！”身旁响起一声苍老的询问。
再回身时，原本在炉灶前的老人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跟前，半眯着眼，满目忧伤地望着我：“饿了吧？这是刚熬的麦粥，将就着喝吧。”
我低头望着他苍老嶙峋的手，正捧着碗冒着腾腾热气的白浆，肚子不争气地响了起来。
我有些尴尬地接过，就着碗轻抿了一口。
真香啊！
这麦粥虽说什么味道都没有，可一进口，浓香便遍布了整个口腔，感觉吃再多也不会觉得腻。
我咕咚咕咚一下子便喝完了，抹了抹嘴，将碗递还给老人，笑嘻嘻道：“还有吗？”
老人似乎被我这狼吞虎咽的吃相给惊到，好半会才回过神来，连连点头道：“有，有！”说着转身到锅旁瓦煲又盛了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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