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福利院都弥漫着沉闷的气氛。
她走到小书的门前，那扇遮掩的门彻底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这间房间的空气好像还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她心里闷了一下，先去食堂吃了个饭，下午的时候，便看见有一辆面包车开了进来。
她听说小书还没被送出福利院时，便已经死了，在医院确诊死亡后，上午已经送到殡仪馆了。
院长眼睛有些红的从面包车里面走了出来，她并没看见许淮林和小孟的身影，想是留在那儿了。
她跟着院长走到了院长办公室，在外面踌躇了一会儿才走进去。
院长满脸疲惫的用撑着额头，见她进来，声音嘶哑的喊道：“严小姐。”
赵扶生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见她喝了才问道：“院长，我听说小书昨晚离开了。”
院长叹了口气，紧闭了一下眼，“唉，这孩子命苦啊！”
“之前都没事的，那孩子怎么就突然就离开了。”
“小书这孩子原本就和别的孩子不太一眼，后来又有了疯病，在市区医院诊断出有心肌梗死，又受不住惊吓，已经昏倒了好几次了。”
“……”
“听淮林说，昨天小书一直捂着胸骨喊痛，说心跳跳的很快，一副呼吸不过的样子，没一会儿就离开了。”
“……”
“不过，这孩子死了也好啊！也好！”
听到这句悲伤无奈的话，赵扶生抬头看着院长，见院长的神情有些出神，嘴里还自言自语道：“活着太累了，死了也算是一个解脱。”
赵扶生垂下眸子，没有说话，看着窗外斑驳的影子摇晃着，思绪也飞远了。
院长下午五点的时候坐着面包车离开了，院长说明天早上尸体便会送到火葬场焚化，她要去守一晚上夜。
赵扶生看着坐着院长的面包车离开福利院大门，回过头看着那两栋寝室的走廊处伸出了一个一个的头。
对于这些生离死别，福利院的小孩是很熟悉的，这里除了被丢弃的，还有的便是父母因为自然灾害或着某种意外而死亡的。
已经经历过生离死别的孩子是最懂得这种情感的，他们会比常人更加感同身受，处理这种事也会更加冷静。
终有一天，人都会有离别的时候。
不少孩子望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赵扶生没有回到屋子里，而是走到院子里，看着院子间那颗巨大的松树，松树下有着几个小孩在玩着游戏。
里面有那个撞见她进男厕所的那个小孩，也是在食堂撞着她的那个男孩。
她看了一会儿，走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一辆面包车便从外面驶入了福利院里。
赵扶生远远的看着从面包车里下来了五个人，她认识其的个，分别是院长，小孟和许淮林。
一天两夜没见的许淮林好像一下子就消瘦了，在寒风似乎有些站不稳，他的怀里抱着方形的盒子。
那就应该是小书的骨灰盒吧。
旁边的小孟抱着小书的遗像，眼睛却担忧看着熬了快两天的许淮林。
许淮林眼里通红，嘴唇微白，脸上是挡也挡不住的疲倦，他的却格外有力，稳稳当当的抱着沉甸甸的骨灰盒。
福利院的后面有一块墓地，院长让人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着小书的骨灰盒送过去下葬。
赵扶生没想到她房间后面那个巨大的土坑，竟然是一片墓地，她从她房间的窗户处能看见下葬的情形。
她没有看，直到她的房间里飘进来大量燃烧过的灰烬，耳边传来不是为喜而庆祝的鞭炮声时。
她知道小书已经入土为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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