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姑娘如何称呼？”
沈念抿了口茶，打量着她。
“我……”
许是沈念目光的审视与敌意太过明显，那姑娘有些局促不安，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句完整的话。
唐辛冷着脸上前，将那姑娘挡在身后，“姓池，池萤玉。”
沈念不自觉攥紧了杯子又再度松开，拇指轻轻摩挲杯沿，她抬起头，目依旧落在池萤玉身上，“池姑娘是个半妖？”
池萤玉眼中闪过一抹慌乱，急忙错开视线，她低垂着头，声音很轻，“我，我母亲是只狐妖，我和娘亲都是好人，没做过坏事的。”
沈念淡淡收回视线，转而落在唐辛身上，“这些事，你都知道？”
唐辛嗤笑一声，“我知道。”
他顿了顿，又对上沈念的眼睛，笑着讽刺道，“她又不是你，自然是不同的。”
沈念咬紧了后槽牙，心里没由来燃起一股无名火，
“你非要这样同我讲话吗？！”
沈念在他面前从未生气过，这么多年来，这还是头一次。
唐辛站在那，没说话。
“唐辛，你究竟要扯着这件事到几时？！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是，我就是幼稚！”
他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我就是气不过！我就是不甘心！为什么你就不能对我有多一点的信任！为什么在你眼里我处处比不上那个沈长渊！！！”
“沈念！有时候我真的很想问问你！你究竟拿我当什么？！”
沈念抿了抿唇，她朝唐辛身后那人看去，抱歉地笑了笑，“池姑娘，今日恐怕不能招待你了。”
沈念话中的意思很明显，池萤玉点了点头，“无妨的，那萤玉就先回去了。母亲也该着急了。”
沈念颔首，目送着她离开，然后静静看着白瓷杯中微微掀起涟漪的茶水。
“你喜欢她？”
她淡淡吐出一句话，可迟迟没等到唐辛的回答。
沈念掀起眼帘，刚好和唐辛的视线对上，“你喜欢她？”
她再次重复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
唐辛攥紧了手，依旧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沈念沉默了一瞬，然后无情淡漠地望着他的眼睛，“她是半妖。单从寿命上而言你们就不是一路人。”
唐辛瞳孔微微一缩，“那又如何，我不在乎这些。”
他说后半段话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直直对上沈念的眼睛，似乎不仅仅只是在回答这个问题，更像是在对她说。
我不介意你是妖。
“沈念……”
他咽了口唾沫，尽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低声唤她的名字。
几分藏不住的哽咽从一声呼唤中逃了出来，他嗓音有些颤抖，“我就这么像他吗？”
沈念没说话，只细细端详着他的眉眼。
唐辛等了很久也没等到沈念的回答，他终于自嘲地笑了，“沈念，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自是不同你一般无情无心，我会难受，我会不甘心，我有怨……”
“你为什么非要将我当做他呢？我不是沈长渊。”
沈念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思绪飘渺悠远，良久，她终于轻喃出声，“不像，眉眼不像，性子不像，言谈举止不像，一颦一笑皆不像，你一点也不像他……”
真是奇怪，明明骨子里还是同样的灵魂，怎么一碗孟婆汤，一个转世，就什么都变了呢……
她望着窗外，眼角微红，“沈长渊，你到底在哪……
我真的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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