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棵树发芽了。”
“恩,应该是发芽了,可发芽了有什么奇怪的吗?”
“没啥奇怪的,只是春天要来了。走吧,咱们继续干活吧。”
钟跃民现在已经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陕北农民打扮,头上裹着白手斤,腰间系着麻绳。
知青们的悠闲日子没有过几天,村支书常贵就组织村民打坝,这是陕北地区农闲时候的一项重要的水利工程。
从清朝开始,当地人就开始在河沟比较窄的地方,用石头泥土筑坝,拦截河水泥沙,形成淤地。
陕北土地贫瘠,大部分土地都在坡地上,灌溉困难,但是要能打坝成功,就会让原来的河沟变成淤积成良田,村有十亩坝,再旱也不怕。
打坝关系到村里往后是不是还会饿肚子,村里人都特别重视,几乎全村出动,用支书常贵的话说,哪个驴日的敢偷奸耍滑打断他三条腿。
钟跃民被任命为小队长,带着知青们挖土,往沟里送。
这也是村里人照顾他们力气小,让他们干一些轻松的活,真正累人的工作是在河沟里面,用石锤夯土。
和了水的黄土铺在地上,中间掺杂了石块,两个壮劳力握着石锤上捆的绳子,抬起来,又放下去,周而复始,能连续干一两个小时。
“我的乖乖,这活怎么这么累啊,我这两条胳膊都肿了!”郑桐这家伙挖了没有三担土就开始叫苦。
赵大勇拎着箩筐软手软脚地回来,听见郑桐抱怨,道:“我俩换换?我这活工分高。”
“那还是算了,我看着这坡眼晕,再挑担土,我怕要一头栽倒沟里去了。”郑桐抱着自己的耙子,果断拒绝道。
“切,那你还抱怨个屁呀!”赵大勇把筐往地上一放,“赶紧的,给我装满。”
郑桐有气无力地往筐里铲着土,羡慕道:“那帮女生真轻松啊,在家里做做饭就行了。”
“你也去帮忙做饭吧。”钟跃民从沟底下爬上来,往地上一坐,拿起水壶就往嘴里灌。
郑桐喜出望外:“真的?兄弟们都在干活,我回去不大好吧?”
“没啥,就是去之前你要留点东西。”钟跃民坏笑道。
郑桐一看钟跃民笑,就莫名紧张,“留啥?”
“你说太字比大字多了啥?”
“多了一点儿啊。”郑桐答道,然后反应过来,两腿一夹,“你是要让我当太监啊!”
钟跃民笑道:“我这是为了让你更好地融入到妇女群体中去,要不然你比别人多了一点儿,那多不合适啊!”
“对对对,去了这一点儿,你干啥我们都没意见。”赵大勇在旁边起哄道。
在坡地上干活的其他几个知青也哄笑道:“我们也没意见。”
“我有意见!”郑桐恼羞成怒道。
大家的笑声就更大了。
“支书,支书!”村里的黑娃突然从村外跑过来,拽着钟跃民问:“支书咧?”
“在沟里打坝。”钟跃民差点被拽了个趔趄,“有啥事儿吗?”
黑娃也不答话,冲着就往沟里跑,最后干脆就直接滑下去了,“支书!不好咧,王村老赵头带人来咧!”
常贵老远就听到黑娃在喊,急的把肩上万年不掉的棉袄往地上一卸,“黑娃,老赵头来咧?”
“老赵头带了几十号人,拿着家伙事儿奔着这边来了。”黑娃连气都来不及喘。
“谁他娘的走了消息!让额知道了活剐了他!”常贵恶狠狠道,然后冲着停下来看着的村民道:“额们石川村也莫得孬种!大家伙抄家伙,今天谁要是敢拆额们的坝,额们就和她拼命!”
“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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