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浓墨的剑眉紧拧,面容透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和冰霜,那原本幽暗的茶色瞳眸此时此刻盛满了冰渣子。
那时,明明没有任何人了,怎么会?
纪闫睿怎么也想不到,也想不通,先皇驾崩之时,四周明明没有任何人的,怎么会突然冒出来纪淳涩?
他一定是在炸自己。
纪闫睿一向自负,先皇驾崩明明早已经计划好了一切,纪淳涩当时肯定不会出现在先皇寝宫,一定是他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此时才会这么说。
一定是。
沉思过后,纪闫睿那满眼寒凉,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皇弟真是说笑了,莫要为了你这发了疯、谋逆在上的淳王妃牵扯父皇,父皇驾崩时说了什么,朕自然清楚。”
知道纪闫睿不会轻易承认,纪淳涩也没打算他此时揭露这个不争的事实,朝堂灰暗,他早已无心踏足,可也不代表,任何人都能欺负他身边的人。
更何况还是她。
“父皇说了什么,皇兄自然清楚,可只有皇兄一人知道岂不是辜负父皇一片苦心?”
挡在云青鸾面前的身躯,胸口压抑着沉闷,喉间还不断涌出的腥甜味道,纪淳涩拧着眉,寒霜盛满的桃花眼,像极了冬日冰山悬崖上的冷冽冰渣。
看着纪闫睿那帝王薄情的冷锐,忍不住轻哼,连胭脂般红润的唇瓣也苦涩的勾起。
眼前,一个是他的哥哥,一个是他的王妃。
针锋相对,不是没想过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说出口的话,话里话外都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
纪闫睿紧握成拳的手指,按压在楠木桌下,似随时爆发的火龙。
看着眼前谪仙一般清雅的男子,眸色犀利骇人。
硕大的殿宇,挤满了人群,却冷寂的仿佛空无一人,静谧一片,无人呼吸。
僵持着。
“太后驾到。”
一声尖锐,划破冷凝的空气。
宫中除了这样大的事情,自然逃不过太后的法眼,只是这件事情,不一闹大。
纪闫睿握紧的拳头起身,朝着殿宇外迎着光走进来的华贵雍容的身影,微微俯首,嗓音磁性低沉:“见过母后。”
“你们兄弟俩个,做这样的事情也不怕他人笑话。”迎着光,太后被紫云搀扶着,年迈的身体闻声赶来有些迟缓,毕竟上了年纪岁月,身体越发不如从前。
深紫色的锦衣裹在微微浮肿的身躯上,一贯慈祥的面色阴沉着,尤其是目光落在身侧那看似疯了的云青鸾身上,满眼的厌恶和鄙夷丝毫不加掩饰,就这么赤果果的流露出来。
连说出口的话,鼻息都是怒意:“淳王妃身子不适就速速回府,莫要在此发疯惊了龙驾。”
咬牙切齿的话,到了嘴边,实在是不想说出口,这样的一个女子一开始太后本就不喜,听闻紫云和安书瑶讲述,越发厌恶,如今又闹出这档子混事,害的她的儿子淳王要来擦屁股,护其左右。
太后怎么能忍。
可如今,只有先把此人弄出皇宫,不然这件事情,一定会闹得不可开交,她的儿子不能受此粗野之女的牵连。
太后严厉之词,话语间透露着不可抗拒的威严,眼前此事,说大了,就是谋逆造反之罪,如今让太后说得,小的如淳王妃身体不适险些造成兄弟间不合。
姜果然是老的辣。
场面之上,纪淳涩和纪闫睿还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怎么着都是有些割舍不断的血脉亲情。
如今乾清殿中都是自家人,这件事情可大可小、
太后如今发话了,纪闫睿迫于方才纪淳涩的话语还纠结万分,如今有了一个台阶,自然顺势而下。
毕竟,那件事情,无法闹大。
“既然母后也惊动了,看来弟妹闹得确实荒唐了,这次就罚其闭门思过吧!朕还有奏折要阅就不陪母后了。”
纪闫睿一番话呀,说得不疾不徐,可隐藏在低沉磁性话语后的,只有无尽的冷漠寒霜。
云青鸾的体力早就撑不下去,一路不停狂奔至此,本就没有恢复过来的身子又受了极大的刺激,体力耗尽,面色惨白,顺势滑落在地。
纪淳涩闻声,急忙上前顾不得喉间溢出来的血腥,紧紧抱着昏迷的云青鸾,头也不回的朝着殿外而去。
也不看看前来为他解围的太后娘娘。
…
太后看了看自己那依旧冷若冰霜的儿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仇人。
这么多年了,他总是这样一副目中无人的冷傲,到底要她这个母亲怎么做,他才会正眼瞧一瞧自己?
慈祥的面容再也绷不住了。
闭了闭那无力的眸子,吩咐着紫云一同出了乾清殿。
偌大的殿宇,被禁卫军拉出去的几具尸体,看着那没有其余伤口,就惨死的兄弟们,手扶上那睁大的双眼,再落下,死不瞑目的双眸已经紧闭,指尖划过脖颈处那一丁寒凉。
看着那黄色肌肤上,闪着的银亮,不过丁点大的红色小点,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这伤口隐秘却致命,禁卫军忍不住唏嘘。
拖着尸体无声退下。
这仿佛一场闹剧般,就这样结束,却平白搭上几条无辜性命。
空旷的乾清殿,方才还热闹非凡,不过一个时辰,静的出奇。
金銮殿宇,琉璃瓦盏,折射出来的金色冷光,渗人心寒。
上好楠木案桌前,堆积如山的奏折才梳理到一半,案桌前修长指尖旁的翠玉茶盏已被换了新茶,还冒着徐徐白气。
乾清殿中只剩下纪闫睿和李公公两个人。
反派娘娘又嚣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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