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微微的响动。
惊得纪淳涩猛然回头,他以为是云梓之带人回来了,临走前的那一句话,不止是太医无能。
纪淳涩知道,云梓之对小丫头如此关系,怎么可能在她病弱的时候一走了之呢!
一定是他知道怎么救云青鸾。
猛然的回头,以为是他回来了,却不曾想居然是云儿和夏夜,原本盛满希望的眸子落了空,黯淡无光。
云儿和夏夜被安国公府的人安排送回了淳王府,刚入府门,就听闻王妃昏倒了,宫里的太医也来了,当下就不安的急忙跑了过来。
可当看到淳王爷跪坐在床榻旁落寞的身影,到嘴边的话又不敢说出口了。
一定是比较危急,不然王爷也不可能这副忧愁模样。
不安的情绪不断的翻动,俩人巴巴的望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儿,心揪着。
没过片刻功夫,云梓之去而复返,还带回了一个人。
谁也没想到,来人居然是红楼的老板娘姜茶。
姜茶混迹江湖太久,本就不喜繁文缛节,也不等纪淳涩发话,大步上前,一把推开挡在少主面前碍眼的男人。
从姜茶前脚刚踏进屋子开始,就弥漫着一股极浓的香粉气息,纪淳涩不悦的微微触眉。
刚回头就看见一抹红衣猛然推开自己,刚要发怒就看见红衣女子白皙的指尖搭在小丫头冷白细弱的手腕上,斥责的话这才制止。
一双幽深的桃花眼紧紧盯着红衣女子面部的表情,不放过丝毫。
片刻。
“是姚家帮的毒。”
姜茶狭长的狐狸眼没有往日的轻浮,眉眼间满是凝重。
姚家帮早年在江湖之上总是做一些不为人齿的勾当龌龊事,早已被江湖中重大势力踢出,如今再现,恐有风雨。
这姚家帮虽然不足为据,可毕竟是练毒世家,这毒还是破费些功夫,但是对于姜茶来说倒也不是难事。
看着红衣女子面色紧张,被鲜血染红的双手有些无助,不知该放该握。
就连说出口的话都隐约间打着颤儿。
“姚家帮?可有解?”
纪淳涩急忙的询问,这才想起,鸾儿马车里对他说过的话。
铁鞭,姚舵主。
想必就是这姚家帮的领头人。
纪淳涩紧张的望着红衣女子紧触的眉眼,以为是这毒不好解,迫不及待的询问,却不知道,姜茶担忧的不是这毒,而是姚家帮重出江湖的目的。
如今伤了少主,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而为,但都不能大意了。…
侧头,看着少主夫君一脸焦急不似假的,这才收敛了些许情绪,红唇缓缓道:“此毒不难。”
“那……”
姜茶知道纪淳涩还想问的话,想起这些皇家贵族整日只关心自己的子嗣,脸色有些不好了,声色幽冷:“孩子无碍。”
得到肯定的答案,纪淳涩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无碍,都无碍。
甚好,甚好。
长发披散肩后,遮挡住一半的风华惊艳,幽深的眸子侧头看了看云梓之,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他此次带来的红衣女子。
眸光探究。
能在上京一夜之间开起这样一间名声大噪的茶楼,若不是有些许背景实力,是万万不可能做到的。
只是没想到会是他小王妃的人。
也那就是云松阁的人。
那个在江湖之上神秘有巨大的组织。
只是这一切跟他的小王妃相比都显得不重要了。
他只知道,云青鸾是他明媒正娶,又是皇上金口玉言赐婚的淳王妃。
是他纪淳涩的人。
日后,他一定会好好守护住她。
一定。
过多的话姜茶不想多说,也没心情多说,自家好端端的少主,原以为听梓之那木头的不暴露身份就是对她最大的保护。
如今身处在这淳王府,跟在淳王爷左右也能受伤,看来这上京的水太深了,也不安全。
看了榻上双密紧闭的女子,姜茶脸色不悦,冷言冷语,丝毫不顾及淳王爷的颜面。
“救治需要几味药材,想必淳王府定然是有的,也不用再多跑一趟。”
世人皆知,淳王爷身子骨羸弱,太后皇上还有各位大臣整日不断把稀世珍药源源不断的送往淳王府,自然是要什么有什么药材。
姜茶不客气,连个好脸色也不想给。
把她们少主照顾成如今这副模样,还想让她姜茶感激涕零吗。
做梦。
纪淳涩也不介意,只是转头吩咐着门外的侍卫:“带这位姑娘去库房挑选。”
“是。”
“你们也去备些王妃喜爱吃的清淡饮食,再备一身干爽的衣衫来待会王妃醒了,为王妃洗漱。”
“是。”
听着王妃无事,云儿和夏夜便应声退了出去。
屋子重归静谧。
云梓之从带了姜茶回来后,就不曾言语,还是一如既往倚靠在墙角处,低调、冷漠。
冷凝的空气静了片刻,纪淳涩看着床榻之上安睡的人儿,这才清凉的开口:“你们既知晓她的身份,却不带她走,想必是那云松阁有异样吧!”
冒险的事,纪淳涩不希望在发生。
云梓之并不惊讶,纪淳涩如何得知,以他的实力,不过是早晚而已。
漆黑的眸子圆润没有波澜。
看不出少年想些什么。
倚靠在墙柱上,黑色的衣衫裹得少年身躯修长瘦弱,双手环臂,随身携带的佩剑支在身前。…
额前的碎刘海隐约间遮挡住少年浓密的剑眉,精致绝伦的五官,因为烛火的映照,让人忍不住神色恍惚。
一夜劳累。
天边都已经渐渐泛出鱼肚白。
应着余火之光,让那火红的霞光看起来美轮美奂,交接在蓝火之间交相辉映。
“有人要杀她。”
这是不出所料的答案。
可当在清楚的听到,心底里还是忍不住泛滥。
一颗心,千疮百孔的被紧紧揪着。
聪明人之间总是少了那么多须臾。
身为云松阁的少主,这些追杀都是避免不了的,明争暗斗,和皇宫之中,朝堂之上,又有何分别。
想起大将军云尚袄的话,年仅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到底要经历些什么。
惹人心疼。
“可知何人?”
“不知。”
漆黑的眸子闪烁着不明的光芒。
握着剑柄手紧了紧。
这件事情,至今还未查清楚,虽然不知道江湖之中的势力参与了多少,可云松阁里的长老,必然有他们的份。
没有证据,不易打草惊蛇。
只有等待时机。
纪淳涩冷眸轻抬,看着屹立于墙角的黑色少年,肃穆沉重的表情,心下就以了然。
“这件事我会让苏暮去查,你既然身为南宫家后人,想必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整日待在鸾儿身边,岂不是耽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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