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羽前辈,你在这里坐着干什么?”一个白天又一个晚上,织旋蓝终于追上来了,“你不是要去找人吗,怎么在这儿干瞪眼啊!找不着吗?”
朱羽疲惫地撑着头看她:“找不到啊,不知道去了哪里。”
织旋蓝不以为意:“哎呀,不就是找个人而已嘛,能有多难。我听说耀族的算天术很厉害,你算算看?”
朱羽摇了摇头:“也算不出来……”
织旋蓝一愣,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似的,沉默片刻,嘀咕道:“这样看来,算天术好像也没有多厉害……还不如我们的针雾松呢。”
朱羽眼睛一亮,像看到希望一样有些希冀地问:“针雾松是什么?我对你们魔族的手段了解得不太多。”
织旋蓝没说话,而是在自己的储物袋里掏啊掏,掏了一会儿,她掏出一小把绿色的松针:“呶,这个就是针雾松。我一般用来找人,不过有个前提条件就是必须得附着要寻找的那个人的气息。气息很好得,从毛发到贴身物品,再到曾经走过的路,只需要一点点的气息就能找到人。”
朱羽眼里的光又暗下去了:“……这些,我都没有。”
“那就找不到了。”织旋蓝说得很不客气,耸耸肩又把针雾松收了回去,“你要把这座城翻过来找吗?我可以等你。”
朱羽定定地看了半晌,从地上站起来。
“好啊。”
她说得没错,找个人而已,有什么难的。
朱羽花了三天时间把这个城翻了一遍,别说宗燕了,连一个眼熟的人都找不到。她四处询问,问到的人也只说不认识这样子的小女孩,或者说不记得不清楚不了解,找了半天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问到,反而问得自己精疲力尽。
织旋蓝很安静地跟在朱羽身后,她虽然急着要去扫雪门闹事,但是看见朱羽眼底的焦灼,她也不太好意思提出要走。如此磨磨蹭蹭,竟然在这个城和附近的城里磨了半月有余。
然后,朱羽放弃了。
“算了。”她在某一天突然跟织旋蓝说,“人各有命,相逢是缘,现在嘛我只要知道她生命无虞就能放心了。”
织旋蓝反问她:“那你找的那个人现在安全不安全?”
“安全的,我知道。”朱羽笑了一下。
再然后,两个人就离开了凡间,朝着扫雪门的方向出发了。
扫雪门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他们的现任掌门说老不老,说年轻,却也不年轻了。
这个年纪的修士一般都很沉稳,泰山塌于眼前而不动声色,但是当巫马清的门被朱羽一脚踹开,而她抬头看见朱羽那张熟悉耀眼的脸后,没忍住,轻呼出声:“赤羽!”
朱羽逆着光站在她面前,眉眼弯弯轻轻一笑,神色不自觉跟方悬几分相似,她戏谑地说:“你好哇,巫马清。”
巫马清想站起来,但她又跌坐回椅子上,想说什么的时候,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你先别说话,先听我说。”朱羽走了几步,向前倾着身子,“白鹿,她死了吗?”
巫马清瞳孔猛地一缩,她扶着椅子把手的手一紧,不知道该说什么。
朱羽眯起眼睛:“那就是……死咯?”
巫马清很轻微地点了半下头。
“死了啊。”朱羽皱起了眉,“死得这么轻松,那你们扫雪门可就倒霉了。”
巫马清直到现在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不会的,你从以前开始就这样,话说得最狠,手段做得最软。”
“……”朱羽怔了怔,随即失笑,“哈……巫马清啊巫马清,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次听见有人这么评价我。你想得也太天真了,不愿意或为难,不代表我做不到。”
巫马清看见朱羽没有生气,心神缓和了一下,她想到朱羽这么多年过去,又经历了变动都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忍不住想笑,但她还是忍住了,站起来板着脸说:“你不愿意或觉得为难的事就不会去做,我还不了解你?”
朱羽瞪了她一眼:“咱俩很熟吗。”
“熟啊,我看着你长大的。”巫马清坦然地道,“我还是个筑基修士的时候就看着你在擂台上一路赢下去了,等我结丹的时候你已经跑去魔族闹他们了,等我元婴的时候——”
“停停停停停。”朱羽忙打住她的话,“行了我知道了你跟我很熟你看着我长大的……你知不知道白驹在哪?”
这个话题转得很生硬,巫马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愣地把话接了下去:“我不知道,白驹不见了吗?”
“不知道被那个杀千刀的偷了。”提到这个朱羽就生气,“他们偷了白驹又不会用,我就是一下子没想起来带上白驹它就不见了。我服了,偷来干嘛?!放在家里开展览吗!”
巫马清干笑两声。
当初是三大派的掌门联手对耀族斩草除根的,听说那个时候的赤羽真君刚回到耀族没多久,而妙山真君前段时间刚自爆陨落,大家都以为那是最近最令人吃惊的事了——结果就传来了耀族勾结魔族,然后三大派剿灭耀族的事。
“你要找白驹的话,可以去正明派找找看……”巫马清小声说,“但是那儿毕竟是正明派,东流那厮虽然老了,但还没老成废物。至于闻雅音,他态度模糊不清,我个人觉得是可以去探探风头的。”
“那还用说,我当然要找闻雅音。”朱羽冷笑一声,“一开始抓我们的借口是什么?勾结魔族,刚好我也想勾结试试了。”
“那是东流的态度,不是我们!”巫马清说,“白鹿早就死了,她死之前跟我说若有朝一日你出来了,要我不留余力地帮你活下去,不是谁都盼你死的。”
“有朝一日我出来了。”朱羽轻声咀嚼这些字眼,“那我要是没出来呢?”
巫马清愣了一愣。
“等我出来之后再不留余力地帮助我活下去,那一开始,为什么要害我们?”朱羽微微一笑,“只不过是,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于心不安,罢了。”
巫马清重新跌坐回椅子上,手颤颤。
朱羽她这是,陷入了魔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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