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雀——儿——”
朱羽把头埋进冰凉的泉水里,咕噜噜吐出几个泡泡,听着方悬的声音越来越近,直到戛然而止,她才哗啦一下抬起头,扭身看向她身后抱臂斜斜靠树的祖宗。
“你大白天的就来洗澡啊。”他抬起下巴,眉开眼笑,满脸傻样,“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不用猜都知道。
朱羽已经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了,浓得很,估计偷了不少年份久的好酒。
“你这混球,别偷我酒,很贵的!”她忍着怒气说。
方悬没趣地撇撇嘴:“好酒配美人嘛,你长得这么丑,跟这些酒待在一起也是浪费。”
朱羽一甩袖,瞋目:“小畜生!”
自打知道方悬对她做了手脚之后,她对他的态度便直线下降。只要作不死就往死里作,反正这家伙为了自己的小命不舍得杀她,也不舍得伤她,更不担心被骂被厌恶。
“你最近骂我骂得越来越起劲了啊。”方悬凑上来,弹了一下朱羽的额头,“我又没说错,你那么气愤干嘛,你就是又老又丑又笨又蠢还浑身是伤啊。”
朱羽平静地吸了口气。
莫生气,莫生气,他人生气我不气,气坏身子谁如意……
等等。
她抬起眼睑,睫毛微微一颤:“我没伤。”
方悬嗤笑一声,他趁朱羽不注意,一个用力拽住她的手腕,拉起袖子,露出底下纵横交错的划痕和鞭痕:“你说这话的时候你良心不痛吗?还没伤,骗鬼呢!”
朱羽一拳撞上他的肩头,方悬身形一闪躲过了她的攻击,“年纪轻轻火气不要那么大,你打不过我。”
“日你娘的。”朱羽低低咒骂。
“被谁打的?说说你的悲惨过往让我开心开心呗。”方悬蹲在树上,不停地在朱羽的雷点跳来跳去。
“你要是好奇,你亲自去看看啊!”朱羽昂头冲他喊道,“三派的藏经阁里说不定有他们两百年前拨乱反正除恶扬善的玉简呢。”
方悬哈哈大笑,从树上跳了下来:“我就说了你是个不要脸的人吧,我才没说错。就连我们魔族都不会说自己是恶或者乱呢,你倒是叫得响亮。”
朱羽扬眉,往前走了两步:“我若不是,说出来又如何?”
方悬的笑一滞,笑意和愕然一块儿凝固在脸上。
她哈一声笑开,眉眼染上几分倨傲,倒是重现了一点两百年前的风采:“我若是,说出来,又如何?”
说出来,又如何?
方悬彻底收住了笑,他似乎是看够了热闹,有点稍显疲倦地垂下眼睛,过了一会,他慢慢出声:“魔族里面的人也分三六九等,上等的人获得继承权,中等的人获得拥趸权,下等的人获得奴役权,而我很不幸运,我的爹娘都是下等人,天生贱种,流着被支配的血。”
朱羽嘴巴微微嚅动,没发出声。
“然后,为了不再被奴役,也为了报我爹娘被他们活活打死的仇,我就把他们都杀了。杀了他们之后,那些家伙才肯臣服于我。是不是心甘情愿的我无所谓,我只要他们跪我,反正他们也是这么跪前任魔君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朱羽烦躁地甩了甩手,心头盘旋的愤怒和压抑让她很不舒服,这是方悬的情绪,“我跟你又不一样。”
方悬点点头:“以前或许是不一样的,但现在我们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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