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熬好后,祖宗像狗一样嗅了嗅,最后嫌弃得龇牙咧嘴,泛着波光的眼睛委屈地看着朱羽:“你下毒害我。”
“不爱喝别喝。”朱羽瞪了他一眼。
“诶呀,这是什么东西啊?你让我喝之前得让我知道这是何物吧,或者你喝一口。”祖宗端起碗,又放下,如此来来回回几次,朱羽总算是看不下去了,几乎是抢一样端走汤药咕噜咽了一大口,又把碗递给他。
“没毒。不想喝就倒掉。”
祖宗拉长声音阴阳怪气地噢了声,他好似很喜欢笑,眉眼弯弯勾人心魂,接着毫不留情地把汤药倒在了地上。
朱羽直直地看着他妖媚的脸,耳边是哗啦一声,她觉得自己的一部分也随着汤药流走了。
药味四散,灌满了不大的房间。
“你知道吗?”祖宗认真地说,“很多年前,在我还小的时候,就是以吃药的名义被人骗进了一个黑屋子的。”
被骗进去之后,经历了什么?
朱羽没问,反正不用脑子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这祖宗有这样令人惊心动魄的好容颜。
她没说什么,扯了扯嘴角,独自出了屋。
脏不脏的她不介意,一个净尘术罢了。
就算是因为戒备,但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滋味,果然不好受啊。
第二天朱羽犹豫了一下,还是煮了驱寒汤。祖宗大惊小怪啧啧称奇,他说:“你脸皮真厚!真了不起!”
朱羽盛汤的手一顿,有些恼怒,声音不禁也有点大:“我不是脸皮厚,只是,这些好意不单单是给你的!你不愿意接受,我总得接受,不是谁都能心安理得的把别人的付出当驴肝肺的。”
祖宗笑意不变,说:“可你就是脸皮厚。”
朱羽懒得和这个混账东西打嘴仗。
接下来的几天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也没有再对过话,好不容易得到的安宁是被祖宗打破的。
倒也不是他主动说话,而是他又一次端起驱寒汤后,吐血了。
朱羽倏然瞪圆了眼,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她好久没有见过人吐血,只呆呆地抱着祖宗,拿绢布不停地擦拭。祖宗手里的碗掉在地上碎开,他让朱羽放开朱羽也不放,任由两个人的衣襟都开满艳丽的牡丹。
“你慌什么啊。”祖宗自己抬手擦了擦嘴角,“我死了,不是皆大欢喜吗。”
“我都不认识你,你死了我有什么好开心的。”朱羽木讷地答。
“听听听听!你说的都是什么话啊,不认识的人死了你就该放鞭炮庆祝,就算是亲朋好友死了也得敲锣打鼓一番,当然值得开心。”祖宗哈哈笑起来。
“你有病,有病得治。”
也不知道是在骂人还是陈述事实。
祖宗咳了几声,绢布彻底被染红,朱羽也懒得用了,只用自己的袖子帮他擦。
“我叫方悬。”祖宗忽然对她自我介绍道,“方正的方,悬挂的悬。你现在还不认识我吗?”
朱羽摇摇头,也对他说:“我叫朱羽,朱雀的朱,羽翼的羽。现在你认识我吗?”
方悬又笑:“那我们还真有缘分啊,互相都不认识。”
“是孽缘吧。”朱羽狠狠地擦着血,“你不准死,我最讨厌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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