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儿子虽有主见,却自幼对她言听计从。无论是在玉西、在安平,还是在嘉云东楼,他都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有野心,亦有手腕。
只是与当年的自己不同,修儿他能握住手中的机会、成为入主鹀殿的大法师,而自已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姜妩成为万人朝拜的神女,然后落一个连北溟阴山都入不了的下场!
权利、地位,乃至众人的跪拜仰望,她们母子二人要的是同一样东西。
可眼见想要的、觊觎的、放不下的,都近在眼前触手可得,修儿又怎会为了区区一个神武秘陵就不顾尊卑长幼,直接对着自己大呼小叫呢?!
“母亲?呵!”上官明修听到姜姝口中蹦出的那两个字,一声冷笑,笑的姜姝心底一颤,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您是生我养我教导我,可母亲大人扪心自问,从小到大,您做的哪一件事不是在算计我利用我?!”
既然已经将话说到这份上,上官明修便再也不顾先前费尽心机维持的母慈子孝,索性将事情挑明。
“五年前,您见小夜以族女的身份出现在众人眼前,担心自己设计涯漈族女的事情败露,便利用我去笼络高懿夫人,企图将当年的事情全部推到她的身上。我当初年幼,不知玉家与小夜的恩怨纠葛,懵懂入局,导致后来不得按照你的设计一步一步除掉高懿,才能从这件事情中脱身。”
上官明修提了当年之事,姜姝脸色微僵,抬起头瞟了眼垂头敛目不闻不问的乔诸,试图安抚上官明修道:“修儿,那件事并不是”
“后来你知道了三系长老的存在,又想以族女之姐的身份取而代之,奈何稍作试探便得风羽极力反对。接着便想一箭双雕,利用观真激化我与她的矛盾,引我出手,直接将她拉下长老之位。
母亲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难道就单纯的以为收买观真之事不会被人查出端倪吗?!”
上官明修说的这些让姜姝心底发凉,她当初是利用了观真来离间风羽和明修,也曾想事后除掉观真择清自己。
只是这个亲手养大的狼崽子要比她想的厉害的多,还未等她动手,上官明修已经借了浮音楼之事,让观真永远开不了口。
正是因为明修的果敢与狠辣,姜姝才看到了重回姒族权利核心的希望。
离开玉西后姜姝便将自己这些年费尽心机安插的势力眼线悉数交由了上官明修,让他一步一步走的更高更远,几乎成了姒族中仅次于族女云夜的存在。
姜姝以为明修同自己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隐约猜出他早就知道了其中的真相,却不明白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这些事、说这些话。
难道真的就因为一个神武秘陵的吗?!
姜姝定了定心神,佯装镇定的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盏,沾了沾唇,道:“既然修儿早就知道为娘做的这些事,为何不远远避开,反而心甘情愿的往其中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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