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玄的动作很快,不过一炷香便结束了这五日一次的例行之事。
将瓷瓶一一收入怀中后,也不知倒了什么药水在云夜的腕间,刚才还直往外涌的鲜血瞬间止住。
待他简单清理了一番,又寻了干净厚布将那方乌金的镯子掩住时,连空气中的血腥味也消失无踪,仿佛一切都未生过一样。
“上次的生血散可还有?”苏九玄皱着眉问道。
“还有,早晚一次,神医的医嘱可不敢忘。”
云夜摸了摸手腕,瞟了蹙眉的苏九玄一眼,话音中带了淡淡戏谑的笑意,让苏九玄脸色一沉,捧着怀中的几个药瓶子便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徒留雷鸣看了看抱剑倚墙的前洲,又看了眼淡漠冷肃的云夜,忽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医术高、药到病除,身为忘忧谷布衣先生的嫡传弟子、被誉为“起死回生”的神医,苏九玄的性格着实孤僻怪异。
可就算再过孤僻怪异,终究是个大夫。
医者仁心,作为救死扶伤的“医”,无论是自幼相识的靖阳王秦君璃,还是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离宗宗主云夜,都让他产生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这种无力感来自他解不了的“朝暮”,来自他懂不了的人心。
“忘忧谷的布衣先生与白家关系匪浅,他二人又自幼相识。说起来,苏九玄认识秦君璃的时间比你们二人都要长吧”
苏九玄一离开,三人之间便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云夜忽地开口,打破令人窒息的黑暗,让雷鸣一震,不由得蹙了眉,仔细思考着她话中的意思。
常年呆在玄麟卫中打打杀杀,雷鸣性子直,不喜欢弯弯绕绕,略一沉思便咬着牙目光凝重的道:
“殿下此去北齐凶险万分,断不可泄露行踪,就是再来一次,我依旧会毫不留情的对他下手。”
坦诚直白、毫无做作,倒是让云夜忽地一愣,瞬间明白自己说了多么画蛇添足的一句话。
是啊!
雷鸣,前洲,苏九玄。
与其说是属下、侍卫、朋友,倒不如说是同生共死的手足。
这些人的所作所为都是以那个男人为重,千方百计的保护他、坚定不移的追随他,甚至会在最危险的时候以身挡剑,成为他的盾、他的矛。
苏九玄为了解秦君璃身上的“朝暮”,宁愿放弃自由自在的生活也要跟在他的身边雷鸣前洲为了防止消息泄露,宁可错杀也毫不犹豫的对苏九玄下了手。
她又怎能将这些人同安平那个野心勃勃的男人相比,以为所有人都是那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呢?
想必秦君璃也是看得清楚明白,才安心的留下雷鸣前洲、孤身北上的吧。
只要所谓的“靖阳王”在众目睽睽之下回到幽南驻地,谁又知道那个混水摸鱼潜入燕平的到底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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