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笑?”
“啊?”龙二被我的一瓢冷水,泼得有点懵。
“那是人命!”我蹙了眉,“他们也都是有父母兄弟的,你把他们埋住,还不是变相要了他们的命?他们的父母妻儿要靠什么活下去啊?”
“什么父母妻儿?什么活不活的?他们又不是长在儿子身上的。。。”
“拜托,你别给我来‘何不食肉糜’那一套。”我撇嘴,前面秋棠听见我们说话,也好奇地回头来瞧,“人活着是要吃饭的,饭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百姓们要种地、从军、科举,才能换来粮食填饱肚子。可能把他们的主要劳力都弄死了。。。”
我实在不忍心继续想下去。
“照你这么说,活着真不容易。”听我一言,龙二若有所悟一般,摆出一副沉思状,“那便不要活着了。”
仿佛有滚雷从天而降,我被雷倒了——或者说,听了她都话之后,我裂开了。
“干嘛?”龙二被我瞬间呆滞的表情吓住了。
“没什么。”我愣怔片刻,有些发木地往营地方向去了。
“喂!”龙二站在原地喊了一声,好像被我弄得莫名其妙,“我说得不对吗?不占理吗?”
“占理?”我顿住,“你占理又如何?百姓要活命,可不是因为占理!”
“那怎么办?人我已经杀光了!”我被她堵得没话说。
“看吧,”她从后面追上来,又开始蹦蹦跳跳,“已经无可挽回了,咱们这些还活着的,该吃吃、该喝喝吧!走,”她拉起我的手,“给你做好吃的去。”
我没说话,是因为没心情,也是因为惊吓。
“来吧。”我就着忍冬端来的热水,草草收拾了一下,之后又去看了孩子,心情才算好了些。就是此时,龙二亲手端了一碗面过来。
她对我说:“这个面条,在当地叫做小面,你尝尝,可好吃了!”
我撩起眼皮看她一眼,起身去溪水里净了手,回来之后,也没仔细看,端起面碗便吃。谁知这一口下去——
“嘶——”我被一口辣汤,辣得手一抖,面碗几乎端不住,“你这,分明,是,大面。”
“啊?”
“大,啊,辣!”开口说第二句话时,同时出现的,还有满面泪痕。
营地中人似乎也发现了这边的异常,虽没人动作,目光都齐刷刷转了过来。龙二没理会他们,捂了嘴窃笑不止,没片刻耳朵便被提了起来,疼得哎呦呦直叫唤。
“怎这么多辣子?”水中仙丢了手中物什,窜了过来,抢过我手里的竹箸,在碗里搅了两下便丢了,反手提住龙二的耳朵吼了起来,“你是故意的吧?这么多年了她都不食辣,你一下子给她放这么多,你是想辣死她吗?啊?”
我们都被水中仙吓了一跳,自昔花楼开创以来,有谁敢揪着楼主的耳朵发火?
“你给她吃的是小面吗?是辣面!辣死人不偿命的辣面!说不好会要人命的!”
“有那么严重吗?”
“你以为大家都跟你一样吗?”水中仙提高嗓门,将她都话盖了下去,“你是龙!多威风?天子都自称真龙下凡,衣服饰物都以龙纹装饰,谁知你就是神龙本龙!啊?多威风!”
“啥?”我被惊到了。
“哼,若不是真龙,她怎能一嗓子将山崖震塌?”水中仙丢了她的耳朵,“若不是真龙,怎能飞上半空,将你和那两个废物接住?”
“哦。”我此时才反应过来,回想前日种种,确如她所说。
我起身,将手中的面过了一遍面汤,才重新端在手里,吃了起来。
待我把一碗小面吃完,龙二和水中仙才从对峙中撤了出来,各自去做事了。临走前,龙二很不好意思地冲我笑笑,低声跟我说:“跟着我走吧,用不了两天,咱们就到锦官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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