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车劳顿,到了家中后所有人都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待春花醒来已是傍晚。
在院子采摘青菜时,送信的刚好来到小院儿门口,春花双手接过信封儿,极为感谢那送信之人。这个家中本就不富裕,但她依旧从怀里掏出几颗暖的温热的铜板儿塞进送信之人手里。哪曾想铜板儿塞进手中时,那信人像是摸到了瘟神一般,一把甩开,铜板散落一地。不知嘴里嘀咕了一句什么转身走去。
春花虽是没有听清,但也知晓其中大概之意。姑苏多是风雅的读书人,最是瞧不起那些做皮肉生意的女子,春花当年虽是只在潇湘馆中弹琵琶,但在他们眼中也是一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说的就是这般道理。
春花好好将信封塞进怀中,弯腰一颗颗捡起散落土中的铜板儿,又将其吹干净放入腰间。这一幕正巧被刚睡醒出来的王念远见到,春花见儿子站在门口,挥手将他招呼过来,紧紧捏着信封,眼中充满笑意说道:
“看,你爹来信了,你爹来信了。”
王念远并灭有因为爹爹来信而显得多高兴,他笑了,他笑是因为娘亲高兴,娘亲高兴他便高兴。家中贫苦,王念远没有上过私塾,故而也不识字,无法读信。春花也只好盼着萧九遥与绛珠醒来帮她看看。
这次她破天荒的让王念远在街上买回来一只老母鸡,她要好好庆祝一番,这是多年来她夫君头一回回信。
等到萧九遥与绛珠醒来时,看见桌子上摆满了菜,外面炉灶上还炖着一锅鸡汤。,虽多数是青菜,但是很显然这顿饭对于这个家来说已是奢华到极致。
萧九遥揉了揉眼睛开玩笑说道:
“这是念远要娶媳妇儿了?”
春花掩嘴娇羞笑道:
“相公回信了。”
绛珠欣喜说道:
“这般快?”
妇人点了点头从怀里将信封掏了出来,放在桌子上抚平褶皱,说道:
“念远没上过私塾,不识字。还劳烦林姑娘念一下。”
绛珠拿过信封边拆信封边打趣儿说道:
“看春花姐姐羞的脸都红了,真是漂亮,可不必姑苏那些大家闺秀差。”
春花摆手羞赧说道:
“林姑娘就别取消我了。”
绛珠撕开信封撑开纸张,原本满是欢喜的脸,一片愕然,眼睛慢慢的蒙上一层水雾,萧九遥察觉到异状,凑过去看了看,满脸怒意。雪白的宣纸上写道:
《莫再等》
吾至长安三四年,路逢霜雪亦遭寒。
枕边娘子身如玉,如今已是乘龙婿。
姑娘出身潇湘馆,一把琵琶与客欢。
半点朱唇万人尝,安能配我状元郎?
春花已有所察觉,嘴唇微微颤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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