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之前的安排，霍聪和严汐从一号病房出来之后，朝着走廊尽头的十号病房走去。
门外摄制组的工作人员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一个个倚在一旁玩手机，看到两人终于出来了，这才慢悠悠捡起设备，准备开工。
先去十号病房踩点的摄制组助理急匆匆跑了回来，面露难色。
“导演，今天恐怕拍不成了。”
其实这种情况霍聪不是没有料想过，毕竟，这是精神病院，病人状况不稳定，什么样让人措手不及的情况都会发生，停拍或不能拍也是正常的。
可是一想到精心准备了这么久的拍摄，说不拍就不拍，霍聪还是有些不甘心，叹了一口气，问到：“是病人出了什么状况吗？”
这正是那助理面露难色的原因：因为病人一切正常，状态很好，可是就是不答应配合摄制组拍摄。
他作为一个刚进组的小助理，连这点小事都不能解决，当然担心被霍聪这个大导演骂。
“不……不是……病人没……没什么情况……”
小助理战战兢兢，霍聪看在眼里，虽然不是为了责罚他，可是语气仍然有些不悦，“那是因为什么？”
其实病人不同意拍摄是正常的，人家好好的住个院，凭什么你想拍人家就同意让你拍啊！
霍聪一心想要走进这些病人的内心，探寻他们内心的声音，而用的方式也比较直接，虽然是好意，可是架不住别人不领情啊。
小助理没吭声。
霍聪摇了摇头，心里很不是滋味，“算了算了，又是他家里人不同意拍摄吧，那就这样吧，再想办法吧。”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严汐却没想就这么算了，毕竟这是一次很好的接近王总的机会，要是救这么放弃了，那不是就前功尽弃了吗？
“导演，要不然我去问问吧。”
严汐可没有怕被王总认出来，因为她通过和护士只言片语的交谈，已经得知，这个王总当时被送进医院的时候，送他来的那人对他发疯的原因保持沉默，所以没人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发疯的。
严汐想，那个人之所以为王总保守秘密，那就说明他和王总交情不浅，又或者说，是王总心腹。
他们可不希望别人知道王总的真实身份，这样等之后出院了，才更好东山再起，而住院这事才不会被传得沸沸扬扬。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王总当然不会公然说他认识严汐。
霍聪是个有追求的艺术家，总所周知，其实所谓艺术家，处境其实是比较艰难的。
一是现在的艺术家其实并不像外人所想的那样，怕个片就挣个几百万几千万，其实不然，很多时候他们不仅挣不了这么多钱，甚至还会赔钱，更有甚者需要在外接些活儿才能勉强养活自己。
而除了经济上的压力之外，艺术家的内心世界，很多时候和现实世界也是格格不入的，对于一些外人眼中的小挫折，可能会被他们无限放大，放大成艺术生涯上不可跨越的鸿沟。
比如这次，由于之前霍聪已经遭受了太多生活和精神上的暴击，所以对于病人拒绝拍摄的这件事，他并不能用一种理智的思维来对待。
而是觉得，这个世界不会好了，艺术再也没有容身之所。
“算了吧！算了吧！算了吧！”连说了三个算了吧，严汐听在耳里，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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