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主任、急诊科邬主任、挑选的骨干医生护士,全都列队在急诊门口等。
外科门诊也停诊了,病人全部分流到中医院,有专人负责指引病人去中医院就诊。
董院长陪吴县长在急诊大厅等,各位局长都散落在周围打电话,调配各自掌管的资源,全力配合抢救。
吴县长十分焦急,来回度步,问了几次:“伤员到哪了?”
“快了,派了警车开路,护送到医院门口,应该马上到。”公安局长解释。
“省城医疗队呢?”
“也快了,估计十多分钟,也有警车开路护送。”公安局长说。
“各种血型的,我们库存充足,已经送了很多到医院输血科,我们的送血的车也全部就位,邻县的支援也在路上了。”血站的汇报。
“急救药物?”吴县长有经验。
“全县医院支援抢救,每家医院设立专线,随时接受人员和药物调配,邻县也已经协商,随时支援。”卫生局长回答。
“很好。”也没有什么漏洞了,吴县长时不时看急诊门口。
警车鸣笛从急诊门口开过,救护车随后到达,后门掀起,车上抬下一个担架。
担架的折叠支脚打开,变成一个平车,平车上全是暗红的血,黏糊糊的,上面的人也血糊糊的,侧卧着,蜷缩着身子,被剪烂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
一段大碗口粗的木桩从胸腹交界处穿过去,完全贯穿身体,从前面进入,后背出来,前后木桩断面染了很多血,断面是救援人员锯断木头留下的。
场面极为血腥惊悚,要不是经常见惯血腥和生死的医生,看到这场面,难以适应,终生难忘。
苗主任和邬主任带医生立刻迎上,跟着平车跑,咕噜噜,平车碾压地面的声音,急促,争分夺秒。
吴县长、董院长也上来了。
各位局长看到这边的平车推着病人进来了,边打电话边跟着跑。
董院长临床出身的,没什么问题;吴县长看到这场面,立即用手扶着额头,一阵眩晕。
“扶吴县长进办公室休息。”董院长跟秘书说。
吴县长摆摆手:“没事,撑得住。”然后放下抚额头的手。
一秒也不能耽搁,平车推到急诊科的红区,石坡人民医院的急诊管理很规范,红黄绿区域的划分清晰。
红区是负责一级和二级病人的,也就是濒危和危重病人,黄区是急症病人,绿区是非急症病人。
这样分区,目的是让医疗资源的分配有重点和优先。
有医生和救护车医生交接病情,其他医生护士,更换液体,数脉搏,检查尿量,穿刺抽血,接胳膊袖带测血压,连接心电监护的导联。
石坡人民医院不愧是这一带最强的医院,每一个医生护士训练有素,不慌乱,不错愕,不迟滞,相互配合娴熟。
“快!立刻抽血、配血,直接送手术室!”苗主任果断地指挥,他指挥过很多交通事故,比急诊科主任更有经验,但是这种触目惊心的,也被强烈震撼。
“抽不到血!”护士穿刺了几次,都失败了,血压太低,静脉不充盈,都扁了,自然抽不到血。
从静脉输液通道里直接抽,刚刚输注液体,会导致一些检测不准确。
穿刺不行,就静脉切开!
护士把静脉切开包送上来,打开,医生戴上无菌手套,短短两分钟,内踝的大隐静脉部位,皮肤被切开一个小口,大隐静脉被挑出来,直视下穿刺,固定穿刺针,缝合皮肤。
抽血,交叉配血。
刚刚跟着救护车下来的,一个中年男子,没有穿白大褂,一直混在人群中跟着平车,站在旁边:“前后的木桩与平车的间隙,拿枕头过来塞实,减轻重力的下坠。”
他是谁?大家都看着他,应该是伤者的朋友,也没多问,没有时间多问,觉得他说得对,大家对这种特殊的伤者经验不足,难免细节不到位。
立刻拿两个枕头过来。
“我来!”男子手法极为娴熟,轻轻的塞进去,将木桩微微的托起,这样可以减少运转过程中的颠簸;又可以减少重力下坠,导致下面压迫,上面空虚,空虚的部位容易出血。
“谢谢你!”刚才救护车的医生跟他握手。现场要不是他指挥,救援不会这么专业。
“没事!我是懂一点急救知识而已。”男子很谦虚。
已经到医院了,剩下的就是手术了,男子也不添乱了,自己坐在急诊科的塑料椅子上休息,也没有离开,看还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大家很忙,很急,都要抢救,没人在乎他是谁。
抽完血!
“送手术室!紧急手术!”苗主任命令。
在急诊红区呆了短短几分钟,“快!快!快!”,咕噜噜,平车立刻往手术室推去,普外科和胸外科主任早就在手术室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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