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几个同窗的呼唤,他微微转过头,眼睛通红,将每一个同窗都看了一遍,仿佛要将他们所有人的容颜印刻在脑海里一般。
过了良久,他突然起身,轻声说道:“先替程师守灵吧,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缓缓走上楼,在转角的时候,他又回过头,望向楼下大堂里正在议论纷纷的同窗们,
良久良久,
他眼角微润,一滴泪水轻轻的滴落了下来,眼神里闪过一丝愧疚的神色,决然的进了房间。
今天的雪下的越来越大,一直到傍晚,都没有丝毫要停雪的征兆。
一个穿着客栈小二服饰的人带着一个斗笠,推着一车泔水慢慢从客栈后门出来,然后迎着风雪渐渐走远。
…………
临安,赵府。
赵明诚披着一件披风,手里拿着一卷书册,在长廊上走来走去,
“姜牧……圣人之姿!”
“他连都没有修行儒道,凭什么会有儒圣之姿?”
“我和他的差距真的这么大吗?”
就在这时,一个老仆突然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轻声道:“少爷,明家公子明真探求见!”
赵明诚眉头一挑,诧异道:“他来干什么?算了,让他进来!”
“少爷,”那老仆急忙道:“少爷,现在你不能见他,鹤山书院的人,是必须死的,你现在见他,是在惹火烧身!”
赵明诚顿住了,
这一局,赢家是皇帝,但是,鹤山书院的人必须死,世家需要给皇帝一个出气的地方,皇帝更需要用这些人的命给姜牧一个交代。
这一次,鹤山书院的手段,下作了,
如今这些鹤山书院的学子就是一群祸患,没有任何人敢碰,也没有任何一个世家门阀敢出面保下这些人。
明真探这时候突然造访,只会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求取一线生机,
可这一线生机,又怎么可能是那么好给的,一个不注意,就真的是引火烧身,风险实在太大了。
“少爷……”
“说我不在。”赵明诚微微叹了口气,转身进了房间。
…………
穿着一身客栈跑堂小二衣服的明真探在赵家外焦急等待着。
他与他那些同窗不一样,他也是世家子弟,他很清楚,这一场哄哄闹闹的论道之战,不是明面上的论道那么简单,背后是世家门阀与皇权的一次交锋。
不论是姜牧还是程怡,都是这一次交锋的两把刀,
输的一方,只有一个结果。
如今,世家门阀不可能出面保他们,唯一的生路只能自己找,他在赌,赌赵明诚会看在两人相识多年的份上出手救他。
但他基本没什么把握,
他很清楚这事风险有多大,同为世家子弟,他又如何不清楚,在世家门阀眼里,根本不可能有情谊可论,有的只有利益。
“嘎吱”
赵府的门开了,一个老仆探出头来,说道:“明公子,我家少爷出门,还没回来,您以后再来找他吧!”
明真探笑了笑,拱手离开。
这个结果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心里却很不甘,
最后的希望,也就破灭了。
就在明真探路过一个转角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伸了出来,一把揪住明真探的衣领,事一个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的人,直接将他按在墙上,低声怒道:“明真探,你来找我干什么?你是想害死我吗?”
明真探看着斗笠下的面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笑道:“你不还是来了吗?”
“少说废话了,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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