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越斗越是心惊。
她想不明白,天下竟然有人能硬接她的赤练神掌,不惧掌力,不怕毒性,毫发无伤,可偏偏他的功夫确实如此稀松平常,完全是毫无章法可言。
唐龙却是越斗越勇,心中大定。格斗技法也施展得越来越得心应手,不再手忙脚乱,而是见招拆招,偶尔还能得手,卸掉李莫愁的掌势。
翻翻滚滚之间,唐龙已缠着李莫愁斗了百十招。李莫愁猛然间脚下一软,竟然是有些乏力,她猛提一口真气,双掌翻飞,如蝴蝶飞舞一般,接二连三落在唐龙的胸膛上,逼得唐龙蹬蹬蹬后退。
眼见再退一步,就要掉落江中,唐龙大喝一声,双拳出洞,去势凶猛,直奔李莫愁的酥胸。
“找死!”李莫愁娇叱一声,双掌一抬,架住唐龙的双拳,再结结实实击中唐龙的胸膛。
唐龙闷哼一声,往后倒飞,往河中跌落。
如若单单是赤练神掌掌力,唐龙不至于如此闷哼,双目紧闭,实在是李莫愁狠辣得很,出掌之时,左手自腰间针囊中取出三支冰魄银针,同时射进唐龙胸膛。
嗤!
就在此时,破风声大作,两颗小石子破空而来。李莫愁骇然变色,倏然飞退,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沿着河岸,退出十数丈,几个起落,消失不见。
她终于知道这个老者的身份,此时哪还敢停留,更不敢争夺小郭襄。
河岸上一片惊呼。唐龙扑通一声,掉进河中,再也没有浮起过。
天色渐渐变暗,河中打捞的人也不得不上岸,放弃搜索。老者抱着小郭襄,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
唐龙没有死,而是像在客栈时中了《五毒秘传》上的剧毒一样,陷入僵死之态,随着水中的暗流,顺流而下。
神奇的是,他全身不能动弹,口鼻不能呼吸,神智却保持着清醒。他依着在客栈时化解五毒秘传毒性时的经验,心无杂念,运起功决,驱动丹田气海如同凝固的真气,一点点撞击,一点点松动,一点点搬运。
如此锲而不舍,不知多久之后,憋在胸中的一口浊气,始终吐不出去,轰然如同点燃了一般,窜进经脉之中。唐龙全身一震,经脉中的真气,原本如同凝固了一般,此时却如春风化冻,融化开来,自发在经脉中流淌。
唐龙心中一震,眼前浮现出那个老者诵念的全真教基础功法口诀,其中有这么一句,“后天之气不息,先天之气不生。后天之气属阴,先天之气属阳,阴尽而阳生,阳盛而阴生,其息调和,周流六虚,外接阴阳之符,内生真一之体。”
他如何还不明白,这不是什么基础功法口诀,而是全真教创教祖师王重阳留下来的完整功法,也就是所谓的“先天神功”!
而他在误打误撞之下,竟然就突破了这个最为关键的关口,断绝后天呼吸,以至于体内先天之气爆发,由后天踏入先天武道之境。
轰隆一声响,唐龙自河底冲天而起,又自空中掉落,再次扑通一声落水。
四周一片黑暗,他心中欢喜若狂,在水中起伏,折腾半饷,这才爬上岸,躺在岸边,手舞足蹈,哈哈傻笑。
东方晨曦初现,继而一缕紫气东来,如天地初开。
唐龙盘腿在河边泥滩中端坐,体内真气已经完全变样,随着他的心念而动,在已经打通的任脉之中流转不休。
任脉已然打通,那么督脉呢?
一念及此,唐龙也没有多想,直接引导真气顺着尾椎骨而上,一路势如破竹,直至头顶的百会穴,再顺势而下,沿着任脉流转而回。
打通任督二脉,是内功大成之境,然后才能成为江湖高手。只是没个数十年之功,想要打通任督二脉,是不可能的。
唐龙激活的这个“妙化万方”特殊技能,果真是强悍得很。不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打通任督二脉,还能无惧李莫愁的赤练神掌和冰魄银针之毒,简直是神奇。
唐龙收功起身,从胸前拔出三根冰魄银针。
可惜的是,眼前并没有出现可以折现的提示。估摸着这三枚冰魄银针的毒性,已经被他给尽数转化。
回到鹿门镇,唐龙问清楚昨日坠河之后发生的事,得知老者抱着小郭襄,往襄阳而去,不由得暗自好奇。
这个老者,莫非跟小郭襄颇有渊源?
唐龙也是要返回襄阳,当即追了下去。
金乌西沉,天色渐暗。远处小市镇炊烟袅袅,一派安宁。
唐龙脚下加快,径直穿过道旁的一片杏树林,抄个近路。
陡然间唐龙心中一动,倏然倒退,体内真气自然而然随之逆转,并未因他急劇由进转退而受暗伤。
一道银丝如云朵一般,自他身前拂过。李莫愁自树后显出身形,见到是唐龙,不由得一惊:“是你!”
唐龙也吓了一跳,惊呼一声:“李莫愁!”
李莫愁粉脸生煞,咬牙切齿道:“你个臭小子,竟然还没死??”
“你就这么希望我死!”唐龙哈哈一笑,“怎么?你还想着抢回小郭襄?啧啧啧,你胆子可真不小。不说郭靖郭大侠,就是小郭襄的母亲黄蓉,就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哼,与你何关?”李莫愁冷冷地说道。
她手中拂尘随意摆在手中,可是却严阵以待,随时可以出手。
唐龙问道:“小郭襄在那个老头儿手中?你怎么不敢去抢回来,只敢这么远远地跟着他?”
“那个老头儿?”李莫愁很是惊奇地问道。
“那是什么人?”唐龙问道。
李莫愁冷冷地看着他,反问道:“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为何会让他抱走孩子?”
唐龙摇头不答。
李莫愁沉吟着道:“你何不追上去,找他问问?”
“还是算了吧。”唐龙呵呵一笑道,“他能把小郭襄送回到襄阳,那就够了。你呢?既然不敢上去明抢,多半是因为你知道没有机会。这样吧,何不我们达成个交易?”
“什么交易?”李莫愁蹙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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