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怎么说话的姜夔突然开口了:“原来是四姐你先伤了人家的猫啊。”说着把马鞭别回了腰上,抱着手臂一副看戏的熊孩子姿态,也不指着姜羲要找她算账了。
姜羲回头瞥了一眼,径直走到那车架前。
“阿花。”她低低喊道,声音隐隐含怒。
其实这怒意是对着南宁侯府众人的,但阿花许是以为自己犯了错,吓得不敢出来不说,还从车架后悄悄钻出来,趁着姜羲不注意钻上了正好顺着山道上来的另一行车架。
这车架的声势可比南宁侯府的声势还要大。
一只橘色的猫儿鬼魅似的窜进车架里时,围在外面的侍卫齐刷刷抽出雪亮长刀:“何人惊动魏王车架?”
“魏王?”姜娥惊呼一声。
姜桃则是幸灾乐祸:“哼,这样那小畜生还能不死?”
姜羲无奈上前:“见过魏王,可否把我家调皮的猫儿还来?”
这直接而不客套的语气,让南宁侯府众人惊了一惊。
只见车架上的帘子被人掀开,叶诤笑呵呵的俊脸探了出来:“谁说是你家的猫儿,跳上我的车,以后就是我家猫儿了!”
这熟稔调侃的语气,任谁也能听出不同来。
“哈哈!姜九!你什么时候来的长安竟然不跟我说一声!”叶诤大笑着从车架上跳下来,身姿飒爽。
“魏王。”姜羲指了指车内,“我家阿花呢?”
“我四妹妹抱着呢。”
叶诤话音刚落,遮掩得严严实实的车架内,飘出一个清甜的声音:
“这猫儿,受伤了。”
“阿花受伤了?怎么回事?”叶诤跟姜羲在玉山相处那么久,最是清楚她家阿花的厉害之处,“居然有人能伤了阿花?”
“谁让它胡闹!”姜羲没好气道,倒是并未将过错怪到姜桃他们身上。
叶诤看了一眼南宁侯府的众人:“跑进人家车里了?”
“四表哥。”姜娥往前走了几步,“这位……是你的熟识吗?”
“是宁平啊,没错,这是姜羲姜九郎,我在江南认识的朋友。”
“原来是姜九郎。”姜娥客客气气道,“没想到你会是魏王的朋友,既然大家都是熟识,此事便作罢吧。”
说完,还将那黄金百两的银票递了过来。
她几言断定之时,身后姜桃根本喃喃不敢说话。
姜羲没接:“不,这是我的赔礼,烦请收下。”能用钱了结此事再好不过。
姜娥见她坚持,笑容有些僵,握着银票只好收下。
叶诤静静看着这一切,等两人说完了,才开口道:“今天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不如结伴上山如何?”
姜娥微笑:“哦?原来姜九郎也是要去参加文会么?”
“这文会就是为她开的,她不在场怎么行?”叶诤故意开玩笑。
姜娥惊讶极了。
姜羲比她还要惊讶:“这文会怎么就变成为我开的了?”
“你不知道?”叶诤挑眉,“你与宁十九郎墨斗之事,几日内就传遍整个长安城,听说宁十九郎今天要来,就是为了见你,不然你以为这青山之上,为什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人?都是为了来看你与宁十九郎!”
……
“宁氏那麒麟要来见九郎?”盛明阳几乎要以为是他听错了。
就算远在江南,但毕竟同列为江南四姓,盛氏穆氏两家对长安的缙云宁氏、临海孟氏的关注,从来就没有断过。
就像曾经步步踩上至高位置的临海孟氏女,孟太后孟离秋的母仪天下,照亮了大云上空的阴霾之天。
如今横空出世的宁氏麒麟,一如他那外号“麒麟”般,秉文运而生,幼年辩大儒,一赋惊天下……之类传闻,像是层层光环不断叠加在他的身上,让旁人只能感慨一句“世上竟有此子”,并为与他生在同一时代嫉妒又庆幸。
嫉妒世上会有这等天才,轻轻松松便能做到你一辈子也无法完成的事情。
庆幸世上竟有这等天才,惊艳之姿照亮彼此岁月,亲眼看他写下一段青史佳话。
就连盛明阳的阿翁,盛家之主盛钊,也曾叹过一句“宁氏郎,孟家女”。
这是江南以前流传的话,嫁人当嫁宁氏郎,娶妻当娶孟家女。
盛钊这也是认可世人将宁玘与孟太后并列的说法了。
那位宁氏麒麟,年少成名,之后据说拜了神秘隐士为师,外出游学多年不知踪迹,近日才回到长安。
他的离去,丝毫不减长安的男男女女对他的狂热追随,此次是宁十九郎回长安后第一次出现在人前,难怪会有这么多人聚集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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