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顺着吴莱手指的方向,陆兮朝只看到了一团黑烟,而且还是丝丝缕缕的黑烟,弥漫到了一起“就这?”这东西陆兮朝一开始就看到了,不过,却给完全忽略掉了。只能说,这灵魂的模样,跟陆兮朝想象中的差别确实有点儿大。
“我怀疑,方公子在离世前便已经神志不清了,而且还神志不清了许久。所以……”
“也就是说,完全没办法了?连你都没办法了?”陆兮朝道
吴莱点了点头。
这下,连陆兮朝也是黔驴技穷了。缓缓转向了魏夫人……
而未等陆兮朝开口,魏夫人便就眼睛一闭,身子一斜,倒了下去。
然后陆兮朝和吴莱又折腾了多时,方才将魏夫人给“救”了回来。
看着魏夫人那心如死灰的模样,还有那不断滚落的泪珠,陆兮朝心中也着实有些不是滋味儿。但同时,也着实是无能为力。
既救不回来方呈镜,也不知道如何安慰魏夫人。
说了句“节哀顺变,逝者已逝”后,正准备离开。
不过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方漠北却是忽然走到了陆兮朝身旁。
“方城主,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是一炷香前,陆兮朝说这话的语气,绝对是咄咄逼人的,不过现在嘛,并不是这般。
“仙长,您,能借一步说话吗?”方漠北的态度也改变了许多。
陆兮朝点了点头。
然后陆兮朝、吴莱、方漠北三人便就离开了方呈镜所处的牢房,来到了一个相对幽静的所在。
方漠北眉眼微垂,沉默良久“仙长,您之前说,我们杀姜寒生一事,是违反了天规、天条,这是真的吗?”
看着陆兮朝。
不知为何,陆兮朝觉得,这方漠北应该已经看出自己在说慌,在骗他……
“你觉得呢?”陆兮朝回道。
方漠北没有答言。
又是沉默良久,似乎还有很多问题,但最终都没有问出口。缓缓起身,走了。
陆兮朝就这么静静看着方漠北的背影,任他离去。
还是一样,如果是一炷香前,陆兮朝绝对会有很多话要质问他,而且还都是咄咄逼人,锐如刀锋的那种。
那时候,陆兮朝觉得,方漠北完全已“病入膏肓”,必须下猛药才行。
但是现在就不同了。
不说是那些“狠话”、“重话”,陆兮朝感觉,可能风轻云淡随随便便地那么一句,都能让方漠北“死”……
例如,“您觉得您之前的所作所为都对吗?”例如“您还记得您孙子长什么样吗?”
亦或者“你做的那很多事情,真的是你想那么做,还是说,因为您是方城主,至高无上的方城主,您要维持您的形象,刚正不阿,大公无私,作为楷模的形象,所以才那么做的?”
……
当然,即便是陆兮朝什么也不说,方漠北也活不了,他心中那个坚硬的城墙崩塌了!
如今他就是一个老人,一个刚刚丧子的老人,而且还要不断地受到良心的拷问,还要被自己之前的那种种“罪责”审判。
如果他是个“恶人”,还有一条生路,但可惜,他是个“善人”,还是个“极善之人”。
陆兮朝敢肯定,方漠北应该不久于人世。
如果他的身体不“主动”生病,他也会“主动”对自己施以极刑。
陆兮朝没有安慰他,并不是陆兮朝认为方漠北该死,他死有余辜。
单纯是陆兮朝觉得,自己无能为力,无计可施!
这也是个陆兮朝和吴莱“救不回来”的人。
同样,他也是个可怜人,这天下最最可怜之人。
以前可怜而不自知,如今,终于知道了。
陆兮朝不想用“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来形容和解释他,的确他是“可恨”,但他不是可恨的根源。
就如同生病了一样,他只是病症,不是病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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