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菲斯极力脑补佩佩兰奇所见到的,但无论怎样,他都没有办法想象出古神到底有多大,那到底是怎样一副宏伟的画面。
“更让我震惊的还在后面。突然之间,嘻嘻嘻,你猜怎么着?古神居然发出了一束光,径直地照在了女精灵的身上。”
“发光?您是指,像圣光的祷言那样。”在格里菲斯浅薄的认知中,神灵的光辉应该就是圣光大教堂里那种庄严而神圣的光辉。
“嘿,小子,你这可真是个失礼的比喻,竟然把古神创造的奇迹,与那种萤火之光相比。我跟你说,那种光芒,比岩浆炙热,比太阳耀眼,根本不是生物能制造出来的。除此之外,诶嘿哈哈,借着那光,我还看到了另一副令我终生难忘的景象。”
格里菲斯咽了一口唾沫,自来到这里他已经听到了足够多的奇闻了,他早就想回去了。
但是,每次佩佩兰奇卖关子,格里菲斯都丝毫不怀疑接下来听到的会是更令人震惊的东西。
“然后呢?”
佩佩兰奇看上去更兴奋了,开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喃喃自语般说道:
“我看到了,那是一个个透明的容器,就像是蚕茧。精灵、巨魔和其他看不清容貌的生物被困在里面。他们被困在透明蚕茧一样的容器里,密密麻麻的悬挂在天上。
“突然,蚕茧里燃起了火焰,像是水泊一样荡漾的火焰!你一定读过阿利盖斯的《神曲》,里面描述过炼狱的场景,那种世间所不存在,吞噬一切的火焰。蚕茧里的生灵在挣扎,扭曲,哀嚎。我敢保证,再也没有‘炼狱’以外的词,能更好地描述那个场面了。我听到了,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我看到了,他们的身体化成了烟雾。”
格里菲斯结结巴巴地问道:“他们,死了?”
“不,没有,他们变得虚幻、透明,就像尚未消散的水中倒影,依旧在那火焰中呻吟。他们,升格了!
“我记得那个女精灵在蚕茧中的表情,说起来有点下流,嘿嘿,我还有点羡慕他们。”
疯了,这人一定是疯了。在描述这种惨状的时候,竟然还能说出这种戏谑的话语。这个疯子会不会做出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格里菲斯不寒而栗,哪怕在面对比蒙的时候,他都没有体验过这种异样而混乱的恐惧。
“后……后来呢?”
“后来,呜呜呜哇哇哇。”佩佩兰奇突然像一岁的孩子那样哭了起来。
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古神带走了精灵,然后离开了。”
“这是什么意思?古神只带走了精灵,而无视了你?”
“呜哇呀啊啊啊啊啊啊,你说得对,你说得对!古神根本就没注意到我,他们对人类根本毫无兴致!”
佩佩兰奇的哭声更大了,像是出生的小孩没有奶嘴一样。
“那……那你……”
“我,我当然不会甘心。我什么也不管了,生也好,死也罢,我用尽这一生最大的力气,拼命地向前跑,好不容易,我总算是爬上了古神的触须——虽然不知道对不对,但就姑且按我们所认知的那样,称古神垂向地面的部分为触须吧。我终于接触到了古神!更令我感到激动的是,古神终于注意到了我,祂停了下来。我既兴奋又害怕,不知道接下来会遭遇什么。突然,一个巨大的墙向我压来,也许是透明的墙。我不清楚。我从古神的身上跌落下来,失去了知觉。”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我的一些手指和左腿消失了。伤口很平滑,没有一点灼伤和变形,就好像实验室的解刨图一样完美。但这破碎的躯体也提醒了我,昨天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并不是一场梦。”
“我强忍着疼痛往城市走去,迫不及待地想把我的奇妙经历告诉大家。但是,呜呜呜,当我回到城邦的时候,我发现她已经被毁了。整个城邦被一种黄色的、粘稠的液体淹没了,执政官、元老、士兵……所有人都死了。他们的尸体正在变成黄色液体,逐渐瓦解的脸泡在黄液里,带着恐惧、痛苦和扭曲,死前肯定是遭受了不小的折磨吧,嘻嘻嘻。这也就是安诺克城邦消失的原因了。我丝毫不怀疑,是我的无礼行径激怒了古神,才导致了城邦的灭顶之灾。因此,我远离故乡来到了这里定居,这也算是我的赎罪了吧。”
佩佩兰奇看起来似乎良知未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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