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给爹爹娘亲请安。”眉眼弯弯,笑得甜美。
中年男子已至不惑之年,但好在五官生得精致,且风度气质不减当年,看上去竟更甚昔年雄姿英发。
这是她的父亲,梧州牧奚长歌。
他将描金白玉茶盏搁置在檀木桌上,似笑非笑盯着小女儿,问:“你这是请安的样子?”
奚青山立马从娘亲怀中钻出来,安安分分福身,道:“女儿给爹爹、娘亲请安。”
奚长歌失笑:“行了,告诉爹爹,你今日又跑哪里野去了?”
她眨眼:“女儿今日没有去祸害别人,反倒被人提着棍棒追打了一路,好害怕。”
奚长歌闻言,伸出大掌将她拉到身前转一圈,关切询问:“可有伤着了?”
她嘻嘻一笑:“爹爹放心,女儿溜得快,她们追不到女儿。”
“夫君放心,这小丫头贼着呢,谁能伤得了她?”女人语气嗔怪中带着宠溺。
奚青山这性子,和她娘亲怀桑有着极大的关系。
她的娘亲不似别家一般温柔懂理,令姿淑德。性子豪迈大气,颇有林下风度。
她从不逼迫孩子们做不爱做的事,亦不约束他们,一切任由他们自己选择。
但在他们遇到困难的时候,亦会如朋友般与他们谈心,给他们提供解决办法。
她常说的话是:“人生短暂,想做什么就去做,不必太担忧后果。只要你们自己认为值得,那便是真的值得。人生一世,难得猖狂。”
奚长歌呢?自然是听夫人的。
一家人在花厅里说说笑笑,一片温馨气氛。
由于奚青山心中还惦记着其他事,聊了片刻之后便匆匆离开,准备去往兄长奚随念的住处。
离开之前她听到爹爹无奈又宠溺地说一句:“这孩子,还真是随夫人的性子。”
她顿住脚步,转头对着爹爹做了一个鬼脸。
踏进念故居,抬眼便见一袭靛蓝劲装的男子正在一株亭亭如盖的巨树下练习一套剑法。
动作快到身影模糊,奚青山勉强只能看见被凌冽剑风扫落的绿叶。
她知道哥哥练剑时不能被打扰,索性溜进屋子里,倒上一杯清茶等着练完剑给他解渴。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她等得昏昏欲睡之时,“铮——”的一声,利剑被人甩出,堪堪钉进十围粗的树干里。
“青山,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说话时,奚随念已大步走来,饱满的额头上沁出薄汗,有汗珠顺着高挺的鼻梁滑落薄唇上。
奚青山笑眯眯将手中的茶呈给他,掏出腰间绣帕踮起脚殷勤替他擦汗:“在外玩耍的时候,突然很想念兄长,就赶回来了呗。”
对于她这番说辞,奚随念显然是不信的。但见她一脸真诚的模样,又不忍心拆穿她。
进了屋,奚青山又忙拧了凉帕给他擦脸,试探道:“阿兄,我有一件事想同你打听一番。”
奚随念轻笑一声,就知道这小丫头不怀好心。
平日最不愿来的便是他这念故居,今日颠颠跑来,定是有事求他。
“说吧,什么事?”
“是这样的,”她将凉帕搭在他的肩上,拉过圆墩在他身旁坐下,紧紧握住他的手摇来晃去,“阿兄,你一定要如实告知妹妹,若不然,妹妹定会食不知味,寝不安心,觉得这日子都没有盼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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