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街上多数都是行色匆匆的赶路回家的行人,平时白日里热闹街道两旁摆着的小摊小贩都已收市,除了一些饭馆客栈还开着门迎生意大多数店铺都开始关门了。
沈星瞳也不知道药材铺在哪个方向就延着主街一直往前走,路过的人不时会看她一眼,她那一身丫鬟服式还蒙着面纱这个时辰还出来闲逛也着实是有些奇异。但大多数行人也只是心中好奇看她一眼,并没人会去找她麻烦。他们这些人都是些各为生计的贫苦百姓,可没什么闲功夫管别人家的事情。要是有热闹他们会热情的上去围观吃吃瓜,但若是让他们主动招惹事情,他们可不敢。
这里不愧是都京城,天子住的地方。沈星瞳足足走了半个时辰都没能走完这条东正街。
东正街并不只有一条街,而是分了三街十二巷,分为东正一、二、三街、每条街又有四条叉巷,而且这样的主大街在都京城有四条,分列于东南西北四个区内。沈星瞳跑完三条正街并没有发现药材铺,又跑去搜索各条叉巷。来回折腾了好几回终于在东正二街的田子巷内找到一家名叫北京·同仁堂的药店。
看到这名字沈心瞳不由皱眉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开这店的店主不会也是穿来的吧,也不知道有没有安宫牛黄丸、乌鸡白凤丸这一类药品卖。要也是穿来的那得……”
正在此时一个二十出头一身灰袍衣年轻人从药店里出来正准备关门,这男子的模样倒是生得十分秀气,浓眉大眼,见了沈星瞳便冲她笑了笑收了关门的动作,他笑起来牙白得发亮,差点闪瞎了她的汪眼。那人看着一点也不像是药店的伙计,反倒像个读书人。见沈星瞳站在门口先是好奇地打量着他们药店的匾额嘴里又似嘟囔着些什么,然后又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灰袍青年也好奇地打量了沈星瞳的衣着打扮,见她蒙着面纱似有所求,便疑惑地开口问到
“姑娘,买药还是看诊”
“买药”
沈星瞳收回视线走进药铺,四处扫了几眼找到纸笔便毫不客气的借用来写下了自己所需的药材和份量递给那们灰袍青年,灰袍青年接过纸条也没多问便转身走去抓药了。
沈星瞳也疑惑小声嘀咕道“这都京不愧是皇城,连个药店伙计都得是识字的。”
哪知那灰袍青年听力极好,居然听到了她的话,好笑的调侃她道:“姑娘不也是个会写字的丫鬟吗。”
沈星瞳没想到她说的那么小声那人也能听到,有种像是在背后说人坏话结果正主还在旁边跟你搭茬的感觉,只能尴尬的笑笑。没办法她现在穿着下人的衣服,被人误会也是正常的,她可不会跑去跟那人解释她是将军府二小姐,就她一身粗衣麻布,还一副丑模样,别人相信她才怪呢,可能还会笑她是痴心妄想攀附权贵的下作之人。
没多久灰袍青年便将几个大药包拎了过来递给沈星瞳。
“你抓这么多药是自服还是救人”接着又在脸上比划了一下。意思是问沈星瞳是不是脸上有伤抓药回去自己服用的。
沈星瞳低头数着药材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声“自服”。
灰袍青年看她更觉好奇,明明一个下等丫鬟打扮,能写出一手漂亮的字不说,还会自己抓药治病。要想那怕是大户人家府里当差的丫鬟一个月的俸银也不够抓几付药的,平时受了些小伤小病都是自已采些野生草药服用,只有大病才会上药铺找郎中问诊抓些药。而且还会识字的就更少了,一般府里丫鬟若是会识字便定是些大丫鬟,贴身侍女之类的高等丫鬟,这丫鬟看其衣着就是个最下等的粗使婢女,一下子买这么多药还说是自服的当然会让人好奇。
所以灰袍青年还是忍不住地又问了一句:“不知道姑娘是在哪个府里当差。”
“将军府”沈星瞳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话一出她就想给自己两嘴巴子,多什么嘴啊,本来她就是偷溜出来的,买药的事情断可不让人发现的,要是这灰袍青年跟将军府的人有来往往那一说周氏定会起疑心。
此时沈星瞳已经顾不上她的药材,抬起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灰袍青年正色问到:“你倒底想问些什么?”
青年见这小姑娘似是有些恼了慌忙解释到
“在下只是有些好奇,姑娘为何这么晚了一个人跑出来抓药,而且看姑娘的打扮像是下等丫鬟却又识字,而且还写得一手如此漂亮的行楷,并不像是普通人家。”
“我是什么人与公子有何关系,你卖药,我买药,管我是何人,还是你觉得我付不起药钱”
“姑娘误会了,在下并无此意,是在下冒昧了唐突了姑娘,请姑娘莫要怪罪”随后还将双手作揖微微弯身向沈星瞳施了一礼。
沈星瞳斜眼睨了灰袍青年一眼,见他额上此时居然渗出了汗水,想是被她咄咄逼人的气势给吓着了,便突然起了想逗他一下的心思,便沉着声音装出生气的样子道:“那公子对我这般好奇是想要给我打折吗?”
灰袍青年梗着脖子疑惑地问“打折是何意”
沈星瞳哑然摸摸鼻子掩饰尴尬,本来想逗逗这个看起来有点迂腐的青年,没想到自己说的话别人根本听不懂,看来这个时候还没有打折的说法,只能讪讪地说“你帮我算一下多少钱。”
“额,一共是二两白银三百文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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