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完了。
这句话如同一声惊雷,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得不轻,大家先是楞在那里观看这位美女优雅的喝着奶茶,然后面面相觑,最后开始不安起来。
但是对面的那群西洋人却开始笑起来。
领头的当然是申乾了,他笑得最夸张,插着腰笑得前仰后趴的,“我说尊敬的荣城文化人,你们,你们到底哪里找来的傻子?她到底会不会咱们这一行?真是荒唐,荒唐啊!我们的左部先生活了这些年,也自诩见过大风大浪了,你们竟然,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楼敏从来都没有觉得一个人的笑声会如此的难听,她丧着脸,没好气地说:“笑个什么劲儿?莫莫说她鉴完了就是鉴完了,怎么,你们想看笑话的心也太急了一点吧?”话虽然这样说,但是楼敏也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罢了,老祖宗连正眼都没有瞧桌子上的宝贝,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莫同学,我知道你厉害,要不你带着手套,拿起放大镜再看一看,咱们做这一行的,都是精细活儿不是?”找了一个台阶,古董五行里有一位老者说了一下,想让这个脑袋抽风的家伙正常点。
嚼了嚼口中糯软的小芋圆,莫紫玄摆摆手,很文雅地吞咽后,才缓缓说道:“不用不用,老娘已经做出了判断。”
另外一个古董五行的老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挤出人堆里,苦口婆心道:“年轻人,我们这一行,鉴宝是有讲究的,精细的不说,最基础的便是查,观察规制,对比纹锦,检查凿痕,量材质,有必要时还要研究文物上的泥土颗粒,你这样,不行啊!”
“是呀是呀!”
“年轻人,你一句话,可是关系到蒲夫人的钦宝堂,更关系到我们荣城的荣耀啊。你要知道,蒲院长和夫人可是出了名的热心肠啊,只要我们有事,说一声,没有他们不帮忙的。你可不能儿戏啊!”
有几个贵宾在是看不下去了,都口口劝阻着。
说实话,在这个关口,蒲夫人还是有点感动的,这些朋友的只言片语,都如暖阳,一点一点渗入到心田中。
莫紫玄一听这话,也有点无奈,翻了翻白眼,这群人,真的是,非要自己把话说清楚才行,她放下了手中的奶茶杯,“各位稍安勿躁,莫紫玄不是儿戏之人。莫紫玄已经做出了判断,在莫紫玄左手边的1号鎏金琉璃盏是真品,右边的2号是赝品。”
胸有成竹,斩钉截铁的气势,倒也镇住了质疑她的行业顶尖者。
申乾抱着手,歪着脑袋用舌头刮着自己的金牙,“这位美女,刚刚我们左部先生说了,你还年轻,可能还不清楚,咱们掌眼斗口,不仅仅是凭运气,得说出个一二三不是?这在坐的在站的不说是古董鉴定界的泰山北斗,也是数一数二的行家,可不是随随便便能被你糊弄过去的。”
欺人太甚了,孟籽禹看着申乾那个狐假虎威的样子,恨不得上前扇耳光。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他制止了正要说话的莫紫玄,“申乾,理儿是这个理儿,但是规矩,还是定一定。要我们家莫紫玄跟你们这群东洋朋友说清楚讲明白,行,只要我们猜对了,我们加一个彩头,真品送给院长夫人当生日礼物,怎么样啊?”
没有想到火竟然烧到了自己家的院子里,申乾转头和后面那几个商量着,然后冷笑一声,“虽然机会很渺茫,不过你们这个小古董店,怕是装不下这条大龙吧。”
好笑地摇动着脑袋,“原来东洋朋友,不过也是输不起的大爷嘛。”
当然后面的宾客都在纷纷跟风,一时间,东洋人也是扯不下面子。
东洋人自知势单力薄,瞅着莫紫玄冷哼一声,“若是这位姑娘能鉴成,再说吧。”
这算是应下了。
顾常笙和莫紫玄对视了一下,他目光如炬,眼光清冽,眼神中的诚恳和明媚让她觉得一切都变得不值一提,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
“莫紫玄同学,你跟大家说一说,你是如此判断的。”蒲院长给了莫紫玄一个鼓励的眼神。
莫紫玄始终嘴角弯弯,动动唇,“其实多余的话不需要说,我们只需要等,便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等什么?等你们跑掉吗?”申乾冷嘲热讽。
莫紫玄手往会客厅的墙壁一指,大家都顺势瞧了过去,那是挂在墙壁上的一个装饰物,是古代的计时工具——圭。
“等,时间。”
等时间。
莫紫玄说得很是轻描淡写,大臂一挥,充满自信。
申乾直接不想笑了,他的脸都快要笑疼了,“我说你们到底行不行?不行就认输我好回去复命,不要搞这些有的没的好不?浪费大家的时间嘛!”他一直相交的双手一摆,一脸的鄙视。
楼敏看了看莫紫玄,再看了一眼顾常笙,前者是表情认真且真诚,后者更是淡然无畏。
为什么两个人那么的淡然?
“慌什么?东洋朋友,我说你们要马儿跑的快,也要马儿吃草吧?你们开的条件,我们负责鉴宝。你要个心服口服,我们便给你们,不过时间而已,你怕什么?”顾常笙慢慢说道。
这个六爷,果真和传闻中的一样,说话滴水不漏。他叹叹气,和后面两位老大商量一下,干脆一屁股坐在了红木摆椅上,摊手道:“得得得,就按你们说的,那你说,要等多久?”
询问的眼神转向了莫紫玄,莫紫玄伸出一个手指,“再过半小时!”
大家不懂,但是多的时间也等了,也不差这半小时,半小时后就是晚上八点了。
在佟菲羽的冷言冷语中,半小时到了。
众人也跟充好了电一样,神采飞扬起来。
“这位大美女,现在你要等的时间也到了,请你说出你的判断吧!”申乾一直怕这女人有什么阴谋诡计,一刻都没有放松,现在反而搞得很是疲惫。
“不须要我讲,你们再次把鎏金琉璃盏打开,便知一二了。”
过了许久,莫紫玄才慢慢抬起头,不耐烦的说了一句话,然后又继续撑着自己的太阳穴,继续和顾常笙下着一盘棋。
有人来打开保险箱,当保险柜打开了那一瞬间,大家才真正懂得了为什么这灯盏叫做鎏金琉璃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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