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褐色的土地一眼看不到边,连续好几天都没有下雨,地面干燥的很,走路的人稍微多些,地面上就扬起漫天的烟尘。
大片的人蹲在或是箕坐在地上,手里端着各式各样的碗,白瓷碗,黑陶碗,青花碗,多半都是修补过,没有几个好碗。
沐忠秀对修补过的碗很好奇,在他经过人群的时候,特意将几个下了钉补过的碗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
补碗这行当,在沐忠秀的少年时代就消失了,在后世他的祖父辈时可能还有,但应该也是不多了。
瓷碗和青花碗都是小旗官一类的人家才有,大半的旗军军户都是捧着黑陶碗。
便是黑陶碗也多半是修补过,碎裂了哪舍得就扔?
沐忠秀想到后世的日子,一阵汗颜,也是一阵感慨。
大队的独轮车队从官道上浩浩荡荡而来,又四散而去,最终留下的不止是烟尘,还有大量的精粮和杂粮。
三百多匹马的补给就是大问题,在此之前只带了几天的马料,有几十匹挽马驼负,已经十几天时间下来,带的马料早吃光了,沐忠秀行文给附近的州县,卫所是不必要了,陆凉所为了凑几百旗军的行粮已经使了吃奶的力气。
卫所库藏所在地方如水洗过一般,沐忠秀骑马去看过,陆凉卫城不是军民所,不兼理民政,卫城周围不到三里,卫指挥使衙门和卫学,仓库,军官和旗军住处俱在城里。
城中街道破烂,没有几家商行,所过之处所有人俱是面黄肌瘦,十来岁的孩子怕还没有一米高,瘦的象猴,光着屁股满大街跑。
十来岁的女孩没有衣袍可穿,缩在家里不敢出门,见有人骑马经过了,慌的赶紧跑进那低矮狭窄的草房里去。
卫所仓库一清二楚,能饿死老鼠。
旗军们穷困不堪,武官们也强不到哪去,就算百户千户,放到江南也就是平民生活。
财富消失的无影无踪,真是咄咄怪事。
最近的补给,沐忠秀是行文给附近州县,要么就是在附近的集镇拿钱购买。
很多百姓闻风而来,早几天大伙还挖灶熬杂粮粥配杂粮饼,小葱都没有几颗。
十天左右的光景,几乎不需要军中的火夫升火了,每天都有现成的汤喝,还有包子,油饼,汤饼,扁食,应有尽有。
除了送粮的夫子独轮车,还有几十个挑子跟着大队行动,大军走到哪里扎营,这些挑子便一路跟过来。
这些天下来,沐家五公子领兵平乱的消息传遍昆明附近,但人们没看到沐忠秀出兵,却是传扬开了五公子为人仁厚的消息。
毕竟一千人,每天吃的再省也得好几十两银,这些银自是沐忠秀出。
几天下来,旗军们好歹是能分清左右,并且会跟着大旗行军了。
他们扛着刚打出来的枪头制成的长枪,三人一列站在各自的千总旗后,有的千总旗后站的人多,有的稀稀拉拉,但多半都能摆开排成纵队,跟着大旗慢慢行走。
骑兵在步队前头行动,官道并不宽,沐忠秀下令两骑并行。
有几十个骑兵在田野和官道前方哨探,隔一两个时辰,就有骑兵送回最新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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