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歌将葛鹏放了，并且，还答应十日之后，在半月城的鬼市碰面后。
那个时候，她会给他重新做个身份，送他一家四口离开。
看着葛鹏的身影消失在磅礴的大雨中，凌歌的视线，逐渐凝成了一条细缝。
“你不怕他跑了？”南司曜的声音，在凌歌的身后响起。
凌歌丝毫不意外，因为，在南司曜出现在此处的那一刻，凌歌就已经知道了。
看着头顶遮至的红色油纸伞，凌歌转身，对上了那双深邃的黑眸，“他心中有牵挂，是不会跑的。”
这一生，她见识过太多如葛鹏一样的人。
那些人，过着舔刀口的生活。
却因为羁绊，而愿意放下屠刀。
而又有一些人，看似无害，单纯，连只蚂蚁都不忍踩死；可在自己的利益时，却能将世界搅得天翻地覆。
“你倒是很自信。”南司曜说道，语气听不出是贬义还是褒义。
凌歌一门的心思都在葛鹏背后的复生会上，实在不想跟南司曜斗嘴。
但是，她可以问问南司曜：“你可知晓复生会？”
南司曜挑眉看她，“知晓得并不多。不过，老头倒是和复生会有不少渊源。”
“噢？还有这样的事。”凌歌惊喜，“说来听听。”
看着少女晶亮的眼睛，满是期待的看着自己，南司曜舔了下嘴唇，然后开了口，“我幼时常常生病，母亲便给我找来一个医师，这人便是老头。”
“他姓白，但是我从来不喊他白医师，只喊他老头。”
“老头性子古怪，医术却很好。至于他是如何跟母亲认识的，我没问过。”
“不过，老头倒常常给我讲他那些光辉的历史。譬如，如何炼制了世上绝无仅此的毒药；又是如何将泡到某个贵府的千金小姐。还有，他和龙女之间的爱恨情仇。”
“龙女？”凌歌奇怪，这世上还有凡人叫这个名字。
南司曜看了她一眼，“你可听过畲族？”
“自然知晓。畲族属于偏部落，不喜与外族人打交道。因为有自己的部落文化，在遥远的洲域之外。”凌歌诧异，“难道说，这个龙女是畲族人？”
凌轻晏中了毒蛊，凌歌将那只子蛊取出来后，至今还放在她这。
为得就是空闲时，将下蛊之人揪出来。
没想到，现在居然能够听到关于畲族的事情。
南司曜颇为欣赏的看着她点头，“小歌儿当真是博学多才。”
“别废话了，快说说这个龙女。”凌歌当真是改不了爱听故事的毛病，尤其是这种爱情故事。
南司曜被她催促的笑了一声，“畲族中的等级划分很重。其中，为属龙姓的女子。龙女具体叫什么，老头从来没有说。龙女和老头相爱之后，受到了族中长辈反对。老头甚至为了龙女，不惜闯龙窟，食剧毒。可惜，都没有打动畲族长老们的同意。老头伤心之余离开，变得疯疯癫癫的过了好几年。”
凌歌听得打着哈欠，“可是，这跟复生会有什么关系？”
“莫急，我还没讲完呢。”南司曜抬起手，刮了下她的鼻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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