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沐跟上去:“亲哥吗?”
言之庭想了想:“这么说吧,他爸也是我爸,我妈不是他妈。”
时沐在心里琢磨着,哦,同父异母。
言之庭点头:“对,他是跟着他母亲姓的。”
时沐不明白,这跟否认他们一起回家有什么关系?就像是,不能告诉林致他俩的关系有多亲密一般。
言之庭顿了顿:“我哥……他讨厌我。”
时沐:“为什么?”
少爷的手握紧了又松开,脸上却不显现:“大概是因为,我抢了他一些东西,害了他母亲。”
这是什么话?时沐皱了眉,目光隐隐。
他看着女孩纠结的模样,抚平她的眉,慢慢的,笑开:“不要问,小沐。”手握拳放在唇边,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
时沐:“什么?”
言之庭说:“以后有机会,我希望可以光明正大地告诉你所有,但是现在,不要问。”
时沐看着他的眸,点头,然后转身向前走去。
他将手从口袋里伸出,握紧了女孩的手,青石板的巷子里,两个声音隔的很近,看着影子,像是在依偎。
时沐在他的牵引下,望着少爷的背影。
月光如纱,照在他脊背上,高傲,孤独,令人怜惜的寂寞。
什么喧哗的沉默的,通通不要想。手握的很紧,只余下体温。
——
时沐打着哈欠走出门,空气清新。
奶奶从旁边走过,敲了她的头:“太阳都打三竿了,别人家都开始做午饭了!”
时沐揉揉眼睛,睡眼惺忪:“奶奶,你怎么起这么早啊?”
“还早?你看看闹钟,都十点多了!”
时沐松了松筋骨,拉拉胳膊,眯着眼睛去水龙头下洗个脸。
言之庭却系着她的围裙,毫无征兆地从厨房走出来,挤到她身边。
时沐正洗着,半挣起一只眼,抬头,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
言之庭挑眉,牵起围裙角晃了晃:“看不出来吗?少爷我在做饭啊。”
时沐拿袖子抹眼睛:“你在我家做饭?!”
奶奶从地里摘下两根黄瓜:“人小言一大早就来了,看看人家,哪里像你?主人家等饭做好了再起来,小言还叫我不要叫你,说让你多睡会儿,多懂事一孩子!”
时沐扯扯嘴角,僵硬地看了眼言之庭。
那人轻倚在门前,微笑着看着她,手中还拿着锅铲。
时沐拿毛巾,漫不经心:“你炒什么呢?我怎么闻到一股糊味?”
言少爷愣了愣,立刻转身跑开,边跑边喊到:“我的豆腐!”
——
等时沐收拾好自己后,菜被陆陆续续端出来,她坐在桌前,撑着脑袋无所事事。
言之庭端出最后一碗冬瓜汤,解下围裙,拿出碗盛饭,递给她。
他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他在时家,倒越来越像在自己家一样了,啊不,是比自己家还要自在,还要熟悉。
时沐拿着小勺喝着汤,不小心烫了嘴,连忙吐舌头。
言之庭笑,递给她一杯温水:“喝慢点,没人跟你抢。”
时沐仰头喝下一口,嘴巴都不太利索了:“言之庭,你知道吗,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像我爷爷了。”
言之庭:“哪里像?”
时沐说:“都爱管着我。”
言之庭挑眉,不置可否,夹起一片黄瓜,送进嘴里,香脆可口。然后,夹起一片到时沐碗里:“快尝尝,我炒的。”
时沐狐疑,夹起来左看右看。
言之庭翻白眼:“喂,没必要吧,我还能毒死你不成?”
时沐微笑,送进嘴里,弯了眉眼:“好吃!”
她又夹起几片:“大少爷竟然开始做饭了,你跟谁学的?”
“奶奶啊。”少年老实答道:“都学了半年了,你才知道?”
他越来越吃的惯这些家常小炒,反倒突然接受大鱼大肉时胃里难受,跟穆棱他们出去喝酒时常常吃不消。
时沐嘟嘴:“哦。你学东西还挺快。”
言之庭拍大腿:“那当然,本少爷聪明着呢!”
然后冲屋内喊到:“奶奶,忙活完了快出来吃饭呀,菜都要凉了!”
然后,少爷侃侃而谈,从幼时时上学前班说到南回大道上弹钢琴一晚上可以挣了三十多块钱,从老师是国际钢琴师说到菜里有根头发丝。
时沐笑眯眯地听着那些稀奇事,边往嘴里扒着白米饭。
经常,周末就是这样度过,四合院内,树旁,两少一老,边吃饭边聊天,笑得合不拢嘴。几道家常小菜,炒芹菜、炒南瓜,粉丝瘦肉汤……
树叶沙沙作响,时光像条无形的丝带,又像张宽大的帷幕,轻轻的,隔绝了里外。
里面的日子,早晚有一天会被唤作,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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