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人现在又跑来这般认错,是后悔了,还是别有企图?
温守礼胡思乱想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冲了过去,侍从追着给他撑伞,被他一把推开,他跑到裴封身前,居高临下看着这个前驸马,小将军,险些忍不住直接一拳打到他脸上。
泼天的怒火使他咬紧了牙关,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他的眸子中怒火几乎凝成了实体,在细雨濛濛中显得躁动,“你什么意思?”
裴封眼前一片发黑,他已经疲累到一种程度,是靠着意念苦苦支撑,仿佛随时都要倒下去,但凡是陌生人见了都忍不住怜惜几分。
可温守礼只觉得他虚伪,现在知道跪着了,皇姐姐难产时他在哪里?皇姐姐含恨而终时他又在哪?
若不是父皇下急诏将他召回,他恐怕会呆在那个荒凉的漠北,一辈子也不见得会回来看皇姐姐一眼,如今人走茶凉,倒是知道悔恨了,倒是知道在府门前来丢人现眼的跪着了?
倘若不是府内的人和他们知道内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因为怀若公主的意外去世,他们为了泄愤恶毒的叫人在府门前罚跪呢!
裴封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形,眼前发黑一会儿,终于恢复了清明,他艰难道:“微臣只是……想进去看看她……”
温守礼怒极反笑,“你有什么资格?”
裴封闻言低下了头,因为这区区几个字,高大的身形肉眼可见的颓靡下去,背显而易见的不那么直了,他没有说话,他自知自己没有资格,若不是自己狠心,小公主就不会死。
温守礼见他不说话,更气了:“你有什么脸面来公主府前脏了她的眼?你以前不是从来都不愿进这个宅子,那时候几乎是非要父皇下旨,你才愿意进来,现在又惺惺作态求什么?你再也不用迫不得已见她,再也不用被迫进这个宅子了。只要你乐意,你甚至可以连她生活过的京城都不进,好好守着你的漠北,一辈子都不用见到皇姐!”
他被怒火冲昏了头,一时语无伦次,良好的教养被冲散,什么难听的刻薄的话都脱口而出。
裴封低着头,一副认错的委屈样子,“没有,我对不起她。”
“你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能抵消了皇姐受过的苦?为了你,她连命都没了!”
“对不起。”
裴封只顾低头认错,可这时候,道歉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无论他再怎么道歉,温太初都不可能死而复生,她终究是红颜薄命,没有机会见到裴封低头卑微认错的样子。
如果见了,她一定会心软的。
所以还是不见的好。
温守礼揪着他的衣领将人提起来,气狠狠地冷笑,“现在是你从前求之不得的好日子,你又在后悔什么,你从前厌她,就莫要这时候跪在这里讨人嫌,说出去,还以为是我皇家得理不饶人,叫你跪着呢。”
裴封说来说去就只会说对不起,配上他那张悔到极点的脸,倒真的像是他在欺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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