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了胎,原本正好遂了他的愿,可是当小公主微弱的声音求他保住孩子时,他动摇了,尤其是,听到“我们的孩子”,这几个字,让他几乎窒息,奇妙的从来没有过的感觉窜上心头,这种感觉,好像是忽然与她有了某种难以割舍的联系。
也许,这就是血肉之亲的微妙联系吧。
裴封自小亲情薄,家里人从来没把他当人看过,要么是耕作的畜生,等他自己赚了钱,又不由分说抢了过去。乡里来人每家每户抓壮丁的时候,老的少的都不舍得出去,于是牺牲的又变成了他。
虽说当了兵之后,他终于在一次假死中阴差阳错成了自由身,不再受家里人的挤压,可那时薄情的种子便已种下,连至亲都尚且如此,他实在不相信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高高在上的公主,会真正喜欢自己。
他就连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都不清楚。
况且,他曾亲眼看到金枝玉叶的小公主,将他从家里接来的爷爷推下了湖,即便他后来迅速跳下水,也因为深秋寒意彻骨,爷爷彻底离开了人世。
在那个家中,爷爷是唯一对他好的。
若不是圣旨所迫,裴封才不会娶一个这样恶毒的女人为妻。
可是事到如今,他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苍白的面容,听到她软软的求他救她,他却乱了思绪,还未有什么思考,便紧张的为她请军医诊治,甚至还紧张的坐在这里等了半夜。
裴封按了按抽疼的头,自己这样实在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窝囊。
苏老头见他松了口气,又将后半句吐露出来:“孩子虽然保住了,可这次动了胎气,再加上公主本来就气血虚,就算以后好生养着,到了生产时,也怕会难产血崩。”
裴封本来有点烦躁的心听了这话更加烦躁。
小公主白着脸求他的样子和他见到她推爷爷下水时狠毒的样子交替在他脑海中闪现,裴封被折磨的脑子疼,他挥了挥手,示意军医可以退下了。
裴封转身绕过屏风,看到了乖乖躺在床上的小公主。
喝下去的草药这时候已经发挥了效用,她这会儿小腹还有抽痛,但不像方才那般比肋骨断裂还疼上几分的难以忍受的疼痛了,面色也不似那么苍白,有了点正常的白皙。
温太初见他来了,微微愣神,随即别扭的不再瞅他。
虽然想方设法用粥要害她孩子的是兇族人,可她也不会忘了,裴封也不想要这个孩子。
不过……温太初想起昏迷前是他救了她,而且他那时慌张的神色……
温太初抿了抿唇,小声道:“谢谢。”
许是怕裴封旧事重提,她连忙补充说:“我的孩子好不容易才保住,我不会不要它的。”
裴封居高临下看着她,耳边响起军医方才说她如今身子几乎弱到了一定程度,比窗纸还要脆弱。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放柔了语气:“嗯,我不会害它的。”
温太初身子正弱,也歇了像从前一样百般讨好他的心思,于是她又别过脸,没什么好说的。
曾经期望的捂热他的心,期望的总有一天他会喜欢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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