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应声是。
裴封抚平褶皱衣角,不动声色地坐在雕花太师椅上,见暗卫还杵在那里,疑道:“有事?”
暗卫在心里默念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拼死一搏:“将军,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裴封睨了他一眼,掸了掸衣袖,“讲。”
暗卫为主子的感情操碎了心,斗胆道:“恕属下直言,将军既然心悦怀若公主,就光明正大去追,你们都尚未婚配,也门当户对,将军何必对公主……”
余下的话,裴封挑了挑眉,明了了。
“你也觉得,我不守规矩?”
暗卫没回答,他敢怒不敢言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裴封又问道:“在你看来,怀若公主对我,是否有一丝感情?”
都拒绝的这么直接了,还有屁感情。
暗卫瑟瑟发抖,他主子到底还是他主子,半天后他自欺欺人道:“或许,有一点点?”
胡说八道,颠倒黑白!
裴封不悦地瞪他一眼。
裴封执迷不悟地想,她明明那么喜欢他来着。
可是她都说的那么绝情……
长久地静默中,裴封忽然福至心灵——
难不成,上一世是她苦苦追寻,这一世追在身后的成了他?
这真是……
裴封摆摆手挥退了暗卫,左手捂住了半边脸,半晌,空荡荡的房间忽得传出一声低沉悦耳的笑。
如果真是这样,他倒也乐意。
前世抱着她的牌位求了十几年,只求在喝酒醉的厉害时醉生梦死地见她一面,如今好不容易再见到如此鲜活的她,他都恨不得当场跪在她面前,一遍又一遍地求她原谅。
他自知罪孽深重,如果换他来追求她,就能让她避开前世那些心酸苦楚,那么他在她跟前多吃几次瘪又有什么不合算?
裴封心情愉悦了起来,受几次挫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多多的对她好,她不就又能喜欢上他了?
思及此,裴封觉得眼前的水木清华,满目荆榛煞是好看,就连门口那棵碍眼的双生树都可爱了起来。
他漫不经心地走出门,随口对扫洒奴仆道:“这双生树长势不错,以后多加照料。”
抛洒奴仆:“……?”
扫洒奴仆一脸懵懂地看着传说杀人不见血的冷面阎王微笑着走了出去。
他仰头,火伞高张,烈日炎炎。
青天白日的,见鬼了么?
裴封一路没耽搁半分,穿过藤蔓缠绕的游廊,直奔温太初的院落。
结果却得知怀若公主早就出门了。
裴封眉头一皱,太初身边的侍女自然不会开口告诉他公主去了哪。
不过她的两个贴身侍女都没跟着,她一个人能去哪?
这是在危机四伏的锦州,又不是她自小长大的皇宫,她一个柔柔弱弱、金枝玉叶的小姑娘,怎么能随便乱跑呢?
裴封揉揉太阳穴,古人言“关心则乱”诚不欺我,他现在心绪乱七八糟,生怕小公主出一点差错。
这不是皇帝饶不了他的问题,而且要他命的问题啊。
裴封一点大将军风范都无,急忙回到屋里,拿上赤霄剑,翻身上马,扬起鞭来驾起马跑了出去。
他一骑绝尘,直至身形消失在街角,一身白衣的屈策摇着羽扇从门后走出来,殷红的薄唇微勾,脸上晦暗不明,一双狐狸眼饶有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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