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连续了一周的阴雨,天空终于放晴。
一大早,刁蛮领着彭代云去彭记粥铺看她伯父母。
刁蛮来的早,街上人影稀稀落落。
踩着青灰的地砖,刁蛮嘴里叼了一块干脆面,问她,“决定好了?”
彭代云听刁蛮嘴里咯嘣咯嘣的响声,释然道:“嗯,等从荣城回来我就走,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
明天就是彭代云前夫和荣城苏家千金苏琪的婚礼,她的尸体刁蛮昨天才送去火化,等明天四只带着去荣城办完葬礼就准备转世投胎。
刁蛮也没说什么,是留是走都是灵体自己的选择。
虽说彭代云留在人界可以看着她儿子长大成人,但始终除了看什么也做不了。
看她儿子将来亲昵的把别人当母亲,给别人养老送终,还不如重新转世投胎。
彭代云儿子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白白胖胖像根水分足的白萝卜,是整个幼婴房最靓的崽。
护士知道最靓的崽也是个没妈的崽,争着抢着当妈,不亦乐乎。
彭代云看的满肚愁肠,悲喜交加,亲生的儿子能看不能抱,还只能眼睁睁看着在别人怀里被抱被亲,真不是个滋味。
整天对刁蛮叫苦不迭,刁蛮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也就听着,像个没嘚感情的工具。
偶尔彭代云让刁蛮陪她说说话,刁蛮也不知道说什么,憋了半天才憋了句她觉得挺应景的话,“唉,造孽。”
然后,彭代云就再没让刁蛮说过话了。
“刁蛮,我闻到大伯家的粥香了,从小到大这个味道一直没变过。”彭代云激动地在刁蛮耳边碎碎念。
刁蛮兴致缺缺地附和,“嗯,干脆面味道也不错。”
“……”
最近彭代云往刁蛮家跑的勤快,每次去的时候刁蛮家里都换了个样,别人家客厅摆家具,刁蛮家摆干脆面,整箱整箱的摆。
这么说吧,彭代云现在已经看不出刁蛮她家客厅原来长什么样了,因为一进门,入眼的全是五颜六色的纸箱,整个房子被整箱整箱的干脆面挤的满满的,只剩一条逼仄的小道从门口直达卧室。
搞得跟整地道战似的。
而且她家原来住沙发上蓝色的小猪也被迫搬家,只能钻进被刁蛮吃空的干脆面纸箱里艰难求生。
一人一猪真不知道过的是什么日子。
唉,造孽啊。
刁蛮啃着面,发现彭代云一直在看她,抬起头问,“怎么了?”
彭代云眼神复杂,欲言又止。
人家是大佬,大佬的生活岂能是她们这种普通人能探究的,况且她连人都不是。
她晃了下头说没什么。
越想越觉得刁蛮像地主家的傻闺女,哦,还有对门的顶级大帅哥,在刁蛮面前像极了地主家的傻儿子。
真心般配。
刁蛮到粥铺的时候,老板和老板娘刚把粥从后厨搬出来,看到门口的刁蛮。
老板娘脸上挤出了笑纹,“姑娘,就等很久了吧?”
门口摆了垃圾桶,刁蛮扔了手里干脆面的包装袋,“不久,我刚来。”
她话刚落,彭代云飘过去就喊,“大伯母,我是小云。”
窗口没有碗了,老板娘让刁蛮稍等一下,转身从彭代云身上穿过去,走进厨房拿碗。
彭代云:“大伯母,呜呜……”
刁蛮悠哉悠哉地从兜里摸出一包干脆面,趁没人,她提醒彭代云,“她看不见你。”
彭代云有些懊丧,“刚才太激动,我差点忘了,”盯着厨房帘幕,低喃,“自从我结婚,已经两年多没见过大伯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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