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二字如同一柄巨锤敲在李裕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来回话。
李裕简单揣摩了一下嬴政当下的心情,就好像现实里的普通男人们丢给女友媳妇儿一张卡,嘴上说着没关系,随便刷;下一秒等到了消费短信,又忍不住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那种。
随便杀个八百人,居然用了老子一百两黄金,这么多钱足可以养活一只百人的骑兵队了。
但硬要说起来,并不是嬴政舍不得花钱,而是李裕提前偷换了概念,声容并茂的一番诉苦就是为了让在场的人觉得这装备好是好,但不适合大量装备制造。
而李裕也真就不打算大量制造,如今的大秦还不适合装备如此奢侈的武器。
一切还是得慢慢来,一步一个脚印。科技发展固然要超前,但还是要考虑到整体国情,这一番苦心,李裕是不指望有人懂了。
而就在这时,陈伯言轻轻一笑,李裕有一种错觉,好似这样的笑容不应该在黑脸判官的脸上出现才对。
陈伯言是有私心的,国家若这般大张旗鼓配备连弩,军费开销肯定超负荷的,而若是小规模更换给廷尉府这千八百人,想必是极好的。
不单能更好的维护治安,也可以作为保护陛下的一只奇兵来定义,想想未来某天他陈伯言带着一千廷尉府的捕快横扫数敌军……
陈伯言压住心中那丝小火苗,悄悄给李裕使了个眼色,示意李裕私下谈。
李裕则是有些疑惑,但既然陈伯言不想抬出来言明,李裕自然是不会傻不拉叽的开口询问。
而李裕想通了嬴几人前来的目的所在,当即拱手道:“陛下,我之所以没敢报给陛下这霸道的九星连弩,就是因为存在着这么一个微乎其微的缺陷。”
微乎其微……
这种巨伤财的缺点还叫微乎其微?
在场这些大佬,无一不是把表情管理修炼到登峰造极的高手,但今日确实是被李裕口中谈吐的用词惊的高潮迭起,颜词尽失。
嬴政面色一冷,哦了一声道:“哼,君侯跟冯延生那老家伙私藏这么一手,又搁朕跟前说那城防连弩的事情,倒是玩了一出鱼目混珠。”
见嬴政面色一冷,李裕也猜不透嬴政是不是真的发怒了,当下连忙拱手道:“陛下,造出这样的杀器微臣也是怕知道的人太多,泄露了机密,而今早已让冯大人将那图纸烧毁了,那几个匠人也是把妻儿老小接到了咸阳城里……”
嬴政耐心听完李裕辩解,神色稍微缓和不少,开口道:“谅你也不敢欺君罔上,此种武器听闻君侯称之为九星连弩?”
李裕长舒一口气,接道:“不错,此种连弩可存储九之箭矢,而每次拉弦可射出一到三只箭矢。”
嬴政几人又在心中又估算了一下此种连弩的造价,倒也变得没之前那么热衷了,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而后嬴政话锋一转,道:“君侯此番又救下吾儿扶苏,倒是让朕又欠你一番恩情,这到让朕为难的很。”
李裕一笑,打了个哈哈道:“陛下严重了,或许这就是天意。”
把一切归功于天意,倒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嬴政无奈的笑道:“你倒是会说话,朕且问你,那被蔡医称作老师的华神医如今可在府上。”
李裕心中一喜,当下社会对于医者的看法着实让李裕头大不解,《庄子·天下》里说:天下之治方术者多矣。
方技,又是医术、卜卦、星占、面相这类技艺的总称,老百姓看不懂也理解不了啊,就认为是不学无术的骗人把戏,靠骗人为生的谋生手段,归之为贱业。
如今嬴政主动提起来,李裕倒觉得是个让医学腾飞的好机会,当即笑道:“在的,陛下稍等,微臣这就差人去请华老过来。”
李裕特意用了请字,倒也不是为了加强在场几人心中的分量,而是自打把华佗召唤出来之后,心里就莫名的尊敬这类食人间疾苦的医务工作者。
不多时,华佗好似经过张德力特意装扮了一番,头发稀松却一丝不苟的束起成髻,一身白布袍穿在身上显得有些出尘脱俗。
嬴政带着一丝打量的意味,看向华佗,而华佗也在张德力的告知下知晓了眼前这些人,个个都是通天的大人物,首座那位更是当今始皇陛下,当即躬身拱手道:“小民华佗,见过始皇陛下。”
“老神医无需多礼,快快请起。”
话语未落,只见嬴政居然起身上前扶住华佗,开口又道:“虽然朕未曾见过老神医手段,但听闻蔡医绘声绘色的描述之后,朕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病人居然还能用这样的手段治疗。”
这嬴政凑近搀扶,又开口称赞自己,华佗非但没有表现的受宠若惊的样子,反而再下一秒说出一句让众人闻之色变又瞠目结舌的话语。
“还请陛下脱衣……”
李裕在一旁听得分明,顿时脑门上划过一道黑线。
今天众人的调调貌似都很怪异,莫不是昨夜天象异常,引起了月食潮汐?
华佗话一出口,又见嬴政面露怪异,这才发现话语说得突兀了,连忙又道:“陛下误会了,小民见陛下面色红润,实则却是虚浮躁动,应该偶有血脉喷张之感,所以方才想要让陛下解除衣物,方便小民观之病情。”
李裕一惊,想起早些时候的系统任务祖龙之死,分明被自己解毒了的嬴政,早已生龙活虎,却又不提示完成,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如今却是被华佗一语道破玄机。
华佗的医术水准李裕丝毫不会怀疑,这也就把李裕坚信嬴政死于丹砂毒的猜测给否了。
嬴政一脸茫然无措的样子,李裕连忙喝退了无关人等,又看了看嬴政,嬴政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无妨,既然老神医想要为朕亲自问诊,自无不可。”
李裕不敢怠慢,当即安排了一雅间,只留下了蒙毅以及李裕华佗二人在场。
头一遭见面,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就能看出自己平日有何状况。而看李裕一副我没说过的神情,嬴政心神具震,任由蒙毅帮忙褪去身上衣物,只留下一条白色褥裤,赤裸裸的坐在床上。
华佗面露难色,时而皱眉,时而用手指在嬴政胸膛附近比划,过了片刻这才开口道:“小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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