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常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不过,韩延庆庸碌无能,全靠韩蛮子才坐上山阴令的位置,毛喜就算拿下他,对对付韩蛮子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吧?”
“他要的只是一个借口!以阿爷私开矿冶为引子,诬陷他私造兵器,再攀诬上韩延庆,最后由陆访出头告发其子韩子高谋反,如此一来,日后陈顼收拾韩子高时,便可以此为借口了。”
“这还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话一出口,孔常便觉得不对,哪有将自己的丈人比作池鱼的?
他心虚地瞟了一眼,却发现韩嫣姊弟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韩端说出来的话更过分:“就算没有韩延庆,陆访也不会放过韩家,他如此这般,正是一石三鸟之计。”
孔常又有点搞不明白了,他正色问道:“六郎为何有此一说?”
“陆访此计一旦得逞,便可得三桩好处。”
“首先,除掉了韩延庆,他便能够取而代之;其次,害了阿爷,便可用尽各种手段,低价买下我家那几十顷水田,我知道他觊觎我家那些良田已经有些时日了。”
“第三,刘广夏已经被他收买,陆访早就已经盯上王氏等人。可笑王氏等一干贼人,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算他们的毒计得逞,也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罢了。”
“可惜陆访等人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我韩端会站出来坏了他们的好事。”
一番话说完,孔常和蔡恒都听得明明白白,只有韩嫣还是糊糊涂涂,但她能够搞清楚的一点就是,山阴县丞陆访图谋韩家的家产,将阿爷抓进了大牢。
夺业之仇,甚于杀亲,韩嫣非常痛恨陆访,但她已经不是韩家的人了,所以只能将报仇的担子压到韩端的肩上。
“阿弟,这个陆访你一定不能放过,太可恨了!”
“阿姊,我也不想放过他啊。”
韩端看着姊姊,很是无奈地说道,“如今我无权无势,阿爷还身陷牢狱,要救他出来还得经过陆访,现在想对付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你以后有权势了,一定要将他抓起来,让他也尝尝牢狱之苦、破家之痛!”
韩嫣轻捏着韩端的脸,不经意地流露出未出嫁时的天真,韩端除了点头应允之外,别无他法。
“除开山阴县丞这个身份不说,陆访还是吴郡陆氏子弟,虽然世家大族已经衰败,但也不是现在的韩家能够对付得了的,以后休在人前说这等胡话。”
孔常见不得妻子这跳脱的样子,训斥了她一顿,方才看向韩端道:“六郎,丈人之事,你心中可有主意?”
韩端胸有成竹地道:“阿爷之事我自有办法,明日一早我就去见陆访,包管他乖乖地将阿爷放出来。”
“你有什么办法,说出来我等一起参详参详?”
韩端故作神秘地推托道:“不可说,不可说,说了就不灵了。”
无论孔常如何追问,韩端只是咬紧牙关不松口,孔常无奈,转而问他如何知道那些朝廷秘闻。
这个更不可能说出来。
刚才他那一番话,牵涉到朝廷上层的博弈,可说是隐秘之至,就算有人知道,也只会把它烂在肚子里,永远都不会拿出来说。
既然如此,那他又是从何处得来的这些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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