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夫人皱眉，“老爷平常便不爱吃鱼，这会儿他都胃口不好了，你还要给他吃鱼，他能吃进去才怪呢！”
“哎夫人您有所不知，这人做的鱼的味道，一般人做不出来，老爷本来就不吃东西，这鱼如果不好吃，端上去无非也就是一口不动，可若是好吃，唤醒了老爷的胃口呢？”
师爷语重心长道，“总之我们不能放弃任何一个让老爷能重新有胃口的机会。”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能不能实现却是两回事儿，夫人思来想去觉得多少要按照师爷说的尝试一下，说不定真的有用呢。
于是便叫来人，让人将鱼装盘，摆好送到老爷面前。
知县老爷蔡京此时正坐在上位看着面前的一众珍馐美味，面容憔悴，难以提筷，忽闻到一阵香气，光是这香气就让人忍不住口舌生津，蔡知县顿时提起了精神望向门口。
只见丫鬟端着一个长长的白瓷盘子，走进屋内，上置一条淋着鲜红汁水的鱼
初见是鱼，蔡知县有些皱眉，奈何香味着实诱人，令蔡知县忍不住大吞口水。
鱼才刚刚放到桌面上，蔡知县便拿起筷子去夹了一块儿鱼腹上的肉，沾了点儿那鲜红的汁水放嘴里，辣椒、麻椒、咸甜鲜香，浓郁的味道在口腔里四散开来，冲淡了舌头上像是裹了蜡一般的感觉，所有的味道去全都被味蕾享受着。
一口下去，第二口便紧接着跟了上来，一筷子又一筷子。
站在外面观察的知县夫人和师爷见状对视了一眼，都忍不住欣慰的点头，然后方才正式走进屋内，夫人进屋最先开口，“老爷，怎么样，您可喜欢这鱼？”
蔡知县闻言抬起头看向自家夫人，见她身后还跟着师爷，于是道，“师爷还没走？正好，夫人您和师爷一块儿过来，尝尝这鱼，这味道我从前从未吃过，着实新鲜。”
是着蔡知县的额头便冒出一层汗来，夫人和师爷走上前，坐到蔡知县两边，各自从丫鬟那里取了筷子，从鱼身上夹了一小块肉。
鱼肉进到嘴里，两个人的反应同蔡知县也不相上下。
“这鱼咸咸辣辣味道却一点都不单薄。”夫人捂着嘴惊讶的夸赞道。
蔡知县也道，“是啊，这菜同咱家厨子从前做的味道真是一点都不像，是不是换了厨子，还是你们从八香楼那面买来的？可是我记得八香楼的味道也并非如此啊！”
夫人闻言笑着看了一眼师爷，对蔡知县道，“这您就要问师爷了，这鱼是师爷担心老爷胃口特意买回来的。”
“哦？师爷真是有心了，可否告知我，你这鱼究竟是从哪里买来的？”
“老爷您客气了。”师爷点头道，“这鱼并不是什么大酒楼的也自然不是八香楼的，只是我在东市一家摊位上买的而已，那家老板是个女子，料理这些河鲜十分有一手。”
说着说着师爷就说起了自己上次去试吃河蟹时候的经验，又道自己为了知县这段时间一直在找那位老板，想要买一次河蟹给知县吃。
可惜老板始终未出现，今日出现了，那河蟹也全都卖光了，可想河蟹之美味。
好在还有鲜活的鱼可以买，抱着试试的心态，就买了一条给老爷送来尝尝，没想到老爷如此喜欢，若有时间定然要给老爷买一次河蟹吃。
知县闻言感动于师爷的忠心，便赏了师爷一两银子。
“不过，买东西这件事就不麻烦师爷了，你到时候告诉下人你这东西是在哪儿买的，让他们去就好了，何必耽误你回家的时间。”知县道。
“老爷您说的这是哪里话？”师爷收下银子道，“老爷您如此重视我，我只不过是给老爷买点鱼蟹而已，怎么能算麻烦呢。”
闻言，知县衣服孺子可教的表情，微笑着点头道，“好，那之后这件事便交给你了，多少钱你便上报到账房那里，让账房结算给你。”
说完，知县便继续吃自己面前的鱼，夫人见状感谢师爷道，“老爷今日食欲重振，还要多谢师爷有心了。”
师爷拱手，“夫人客气。”
吴府
吴砚倚在黄花梨木雕的太师椅上，手上盘着一对儿核桃，哗啦哗啦作响，身边的佣人乖乖巧巧的站着，早就习惯了自家二少爷这种放浪的性格。
外面有小厮跑进来，小步轻脚，跑进堂中，一个匍匐跪在地上，动作干脆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只是看的人膝盖生疼。
吴二少爷听了只是抬抬眼皮看了一眼堂下的人，嘲讽道，“一惊一乍的，怎么，死人了？”
“二少爷，奴才今日在东市上瞧见了之前向咱家借银两的沈家的女儿。”小厮不敢同吴砚计较，那埋汰人的话听了便听了，凡是还是要以报告正事儿为主。
听到沈盈盈，吴砚手上的核桃一顿。
“呵，她啊，怎么，她家现在也有钱去东市买菜了？”点点头，吴砚道，“也对，毕竟田地能卖的都卖了，也没得菜可种可吃了。”
小厮摇头，“二少爷，您误会了，我在东市看见沈家女儿不是在买东西，而是在卖东西。”
“卖东西？”吴砚听的来了兴致，收回放在椅子上的腿，倾身看向那小厮，好奇的问道，“卖什么？她们家有什么能卖的？卖她在山间地头挖来的野菜吗？哈哈哈。”
“我看见的有鱼还有面，居说还有什么河蟹，奴才看见的时候，河蟹已经卖没了，只剩下鱼和面了。”
“什么意思？”这吴砚就有些不明白了，“你是说她在卖生的那些东西还是说，卖熟的？”
听起来像是卖熟的，但是吴砚可不相信沈盈盈那样瘦瘦小小的人，能做出来什么好吃的，将自己都饿成那个样子了，还能给别人做东西吃？而且还能卖到有东西售罄，明显不是沈盈盈能做到的嘛！
不想小厮的回答却否定了吴砚的猜想，“回二少爷的话，沈家女儿是在卖熟的，做好了的食物，而且看样子生意似乎很好，我还见县衙里的师爷也去买了一条鱼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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