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嫣和香巧不约而同的瞪大了眼睛。
“怎么?不愿意?”程淮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
香巧喜出望外,连声道:“愿意愿意,多谢公子!”
彤嫣心里不舒服了,可她知道程淮不是这样的人,咽下心中的委屈,下意识的往程淮的身上靠去。
程淮顺势搂住了她的腰,似笑非笑的对香巧道:“既然你还要葬父,那就等你葬完父再来此处等我吧。”
香巧一愣,急声道:“那小女,哦不,奴婢明日此时在此等候公子,如果公子不来,那奴婢便一直在此等下去!”
程淮微微颔首,拥着彤嫣朝热闹的街巷走去。
“为什么?”彤嫣噘着嘴问道。
程淮从小摊子上挑了一对绣工精致的荷包,拿了一个粉色的给彤嫣系到了腰上。
“自然是请君入瓮了。”他不动声色的淡淡道,然后将另一个靛蓝色的荷包系到了自己腰上。
摊主笑容满面,夸奖的话不要钱似的一句接着一句,又朝他们推销着自己摊上的其他物件。
程淮微微颔首,没有多言,只是拿了一小块碎银子递给了摊主,拉着彤嫣往前走去。
彤嫣很快明白了过来,心不在焉的把玩着腰上的荷包,喃喃道:“你的意思是那香巧是贺东阳的美人计?想要将这香巧安在你的身边,做一个眼线?然后你要顺着香巧,反向揪出贺东阳?”
程淮笑而不语,而是紧紧的拽着她,去了一家客盈满门的胭脂铺子,里面多半都是女子妇人,他们的出现反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吸引了诸多的目光。
胭脂铺子的掌柜是个三十多岁的美妇人,一看就十分干练,见程淮拥着一个皮肤略黑却眉清目秀的进来,不由得眼睛一亮。
这一定是个有钱的主儿!
她和眼前的客人笑着多说了几句,然后将手中的胭脂递了出去,便过来亲自迎程淮。
“世人常说,扬州胭脂苏州花,客人来我这可是来对了,我这儿的胭脂可是整个扬州城中最有名的,包您满意。”她不用多瞧,只需一眼就能看出眼前的这位公子是从外地来的,相比扬州本地人,往往外地来的客人,买的会更多,不只是自己用,还要送给亲戚朋友,尤其是富贵的人,不挑合适的,只挑最贵的,她最喜欢这样的外地客人了。
程淮颔首,掌柜的立马笑容满面的带着他台面前走,拿了好几盒精致的胭脂放到了他的眼前,口若悬河的介绍了起来。
有几个漂亮的年轻姑娘也凑了过来,听着掌柜的叙述,但显然她们醉翁之意不在酒,眼睛却都往程淮的脸上瞟去,甚至还有一个衣着华贵最漂亮的姑娘半掩面娇笑问道:“公子可未娶妻?看妾如何?”
程淮缓缓伸出了手来,向那姑娘的身后看去,他这一扬手简直雍容风流到了极致,众人不由得一窒,皆不约而同的让出了一条小路,那姑娘微微一愣,也扭头往身后看去。
彤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人群冲到一边,众人的目光都投到了她的脸上,程淮也含笑凝视着她。
她暗叹了一口气,为什么程淮不将自己的脸遮起来啊!
程淮见她迟迟不将手递过来,只好挪了一步过去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了过来。
“你看,要买多少盒?”他风轻云淡的询问着彤嫣。
彤嫣正看着台上的胭脂,掌柜笑着指了指中间的三盒道:“这也算得上是镇店之宝了,十两银子一盒。”她又指了指旁的几盒,“这是卖得最多的,也是回头客最多的,五两银子。不过一分钱一分货,您买了用用就知道了。”
彤嫣有些咋舌,怎的这样的贵。
掌柜的见彤嫣露出肉疼的表情,并不在意,而是转而对程淮道:“我这里还有各式的香膏脂粉,都是用上好的原料制成的。”
程淮胳膊肘抵在台面上,歪着脑袋看向了彤嫣。
彤嫣忽然感受到如芒刺背,几束犀利的目光冷冷的刺到了她的身上。
掌柜的讪讪不再多言,原来这还是这位公子的掌中宝心头肉啊,她真是看走眼了
忽视掉那些灼灼的目光,彤嫣心里打起了盘算。
她也听说过扬州胭脂很出名,等回了京少不了要给身边的人送些东西,估计得买上十几盒才勉强分分,二十两一盒,十盒就是二百两,二十盒就是四百两,也太贵了吧?
“给我来上五盒最贵的胭脂。”那个衣着华贵的姑娘看着自己圆滑红润的指甲,漫不经心的说道。
掌柜的一笑,“楚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大方,我这儿的胭脂您是最清楚的了,用了之后整个人的气色都好了起来,细腻得很。”
楚素素接过了掌柜的递过来的胭脂,微微一笑,有意无意的往程淮脸上看去,柔声道:“投了个好胎没办法,我爹怎么也是四品的知府,胭脂还是能供得起我的。”
“可不是吗,咱们扬州城里哪个不羡慕楚小姐,知府大人宠着,楚大公子也宠着,偏偏小姐生得也好,知书达理的,求亲的门槛都快被这些媒人们踏破了呢!”掌柜的恭维的笑着,很是唏嘘。
楚素素笑了笑,她本想不经意的往程淮身上靠一靠,却忽然发现二人中间还隔着一个彤嫣,她脸上的笑容冷了冷,狠狠的踩了一脚彤嫣,又惊讶的“啊”了一声,摇着扇子歉意道:“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彤嫣龇牙咧嘴的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哪里是没注意啊,分明就是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脚上了!
程淮见彤嫣疼的直跳脚,不由得紧皱了眉头,半搂半提的扶着彤嫣,给跟在身后的清竹使了个眼色。
清竹会意一笑,走上前,在楚素素疑惑的目光中,往她的跟前走去,然后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时,目不斜视的踩到了她的绣鞋上,还狠狠的捻了一捻。
“啊!”楚素素痛苦的惊叫了一声,使劲一推清竹。
可清竹哪里是她一个柔弱女子能推得动的,他笑眯眯的拿了一盒胭脂,在掌柜的眼前扬了扬,“这个怎么卖?”
掌柜的听见楚素素大叫,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正处于一副茫然的状态,被他这一问一时没回过神来。
“你踩到我了!”楚素素疼的眼泪横飞,弯下腰去拽自己的脚。
“小姐!你快拿开啊!”跟着她的丫鬟赶快着急的也蹲了下来,去抬清竹的腿。
清竹恍然低头,马上松开了脚,歉意道:“不好意思啊,我没看见,你也是的,一个姑娘家,怎么能把脚伸出来呢,这不是上赶着往我脚底下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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