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阿虎过来的两个少年,高挑瘦削一些的叫李佩玉,敦实黝黑一些的叫冯守礼。
李佩玉是石碣村人,算起来还是李岳的本家侄子,少时也读过两年书,只因家中拮据便弃了学业,小小年纪便跟着父亲在田地里忙活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倒是个机灵娃。
冯守礼则是石虎村人,也是个苦命的娃,连学堂都没进过,但脑袋很是灵光,也吃得苦,因此才能得阿虎看重。
胰子厂刚开业时,李岳在里面教一众少年制了几天胰子,对他们的印象倒也不错,此刻又听阿虎这么一说,便答应了下来。
回到家已经是中午了,吃过饭,李岳便带着红袖去了书房里的密室,将自己的家底都给红袖看了:六口箱子已经空了三口,只剩一箱银锭、两箱金锭。
出来时,阿虎已经把李佩玉和冯守礼送过来了,李岳便带他们去了实验室。
如今,胰子厂已经步入正轨,不用加班加点一天也能制出将近一千块品相极佳的胰子。
但装胰子的包装盒却跟不上了,木盒自有葛富贵找来的一干木匠在加班加点地做,主要就是这玻璃小圆镜做得太慢了……
有了李佩玉和冯守礼打帮手,李岳轻松了不少,忙碌了一下午又制出了百十面小圆镜。
天黑之后,留两个少年吃过晚饭,李岳便打发他们走了,然后又独自回实验室忙去了。
不出意外,这两天就会有人找上门来拿货,他必须提前备好货。
第二天一早,李佩玉和冯守礼又早早地过来了,李岳招呼他们吃过早饭,便又带着他们进了实验室。
“砰砰……砰砰……”
也不知过了多久,实验室的房门突然被轻轻扣响了,随即门外便响起了红袖的声音,“少爷,家中来客了。”
终于来了!
实验室里,正在忙碌的李岳顿时精神一振,朝正在忙碌的李佩玉和冯守礼微微一笑,“我先出去一下,你们自己做没问题吧?”
“岳叔(东家)放心,我们做得来的!”
两个已然满脸汗珠的少年信心满满。
“好!一定要注意安全!”
李岳又嘱咐了一句,这才擦了擦汗珠整了整衣帽出了实验室。
“少爷,”
见李岳出来,红袖连忙凑到了李岳身旁,压低了嗓子,“来的是个姑娘,说是隆昌商号的少东家。”
“姑娘?”
李岳微微一怔,“隆昌商号就是我们上次买胰子的那家吗?”
他隐约记得那家铺子匾额上好似写着“隆昌红粉”四个大字。
“对,”
红袖连忙点头,“义阳城中就两家脂粉铺,都是隆昌商号开的。”
“这样啊,”
李岳先前并未刻意打听过这些,还真不知道。
他觉得,在这个时代,只要东西好就不愁没销路,与其花心思去找经销商,还不如让经销商自己找上门来,谈起生意来能多些优势。
现在,经销商果然找上了门,但是,来的却是个少东家,而且还是个女人。
不过,这女人确实很美,她的美与红袖那种清纯可人不同,更像是一朵盛开的牡丹,成熟、艳丽,虽是一身素雅的布衣钗裙却难掩富贵气质。
“让姑娘久等了!”
在门外稍一打量坐在厅中捧着热茶的年轻女子,李岳连忙大步流星地进了门,冲她作了个揖,“怠慢之处,还请姑娘海涵!”
“李公子客气了。”
那女子连忙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双膝一曲回了个礼,“小女子不请自来,搅扰李公子清静了。”
“姑娘客气了,”
李岳呵呵一笑,招呼女子坐了回去,自己也做到了她的身旁,“实不相瞒,峙渊昨日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引人上门搅扰呢!”
他正忙,自然不会和一个姑娘家打机锋,于是就开门见山了。
“李公子倒是坦诚!”
女子微微一怔,笑容绽放,“既如此,小女子也就不饶弯子了……小女子姓薛名楚人,恭为隆昌商行少东家,此番冒昧前来是想与公子谈一笔生意。”
说着,薛楚人又把那杯热茶捧在了手里,“贵号新立,虽然制出的胰子品相不俗,但短时间内也难以建立起庞大的销路……小女子觉得,如果能与隆昌商号合作,贵号的胰子就能迅速卖遍大煌一百四十个州府!”
说罢,薛楚人捧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含笑望向了李岳。
“对!”
李岳笑容淡定,“一个好汉三个帮,峙渊精力有限,峙岳商号人力有限,一开始就准备找个合作伙伴,所以,将这款胰子交给隆昌商号售卖自无不可,只是……不知薛小姐能出个什么价?”
李岳从未经过商,但他觉得最有效的沟通方式就是坦诚,坦诚一些,更容易把生意谈拢。
“三钱……五分!”
闻言,薛楚人笑容绽放,“不过,楚人还有个条件。”
“薛小姐请讲!”
薛楚人给的价格已经超过了李岳预期,他自然动了心。
“李公子,”
薛楚人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精致的脸庞带着一丝笃定,“在不久的将来,你应该会将大量制作那种镀银玻璃镜子吧?”
“对,厂房都快建好了!”
李岳爽朗一笑,“薛小姐若有意合作,峙渊自然也可以将那镜子交由贵号售卖。”
“好!”
薛楚人顿时笑靥如花,“李公子果然是个爽快人……”
“是这样,”
李岳却笑着打断了薛楚人,“胰子的价格还是定在三钱银子就好,不过,薛小姐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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