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眩晕慢慢退去,恍惚中李岳好像听到了女子的啜泣声。
卢月?
不知为何,李岳还是在第一时间便想到了那个女人,心头一热,猛地便睁开了眼睛,却只觉头晕目眩,模糊的视线里只有阴沉沉的天空。
“呜呜……”
那哭声却变得清晰起来,不是卢月的声音,那哭声分明透着一丝孩童般的稚嫩感,“少爷,你不能死啊……呜呜……少爷,你不能丢下红袖一个人啊……呜呜呜……”
呃……少爷……红袖……红袖是谁?
李岳一怔,满头雾水,连忙循声望去,依旧还有些模糊的视线中有个小小的身影就跪在自己身旁,一身粉红的衣衫,以头触地看不清容貌,但她好像梳着个两丫髻,那是明代未及笄少女才梳的发髻,在她身后不远处还有幢幢的人影。
这……什么情况啊?
李岳的脑袋越发清醒了,但是却越发地搞不清状况了,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啊!
“妈呀……”
李岳还满头雾水,听得一个尖锐的惊呼声突然响了起来,“诈尸了……秀才公诈尸了……”
“快跑!诈尸了,快跑啊……”
随即,惊叫声四起,那幢幢的人影顿时四散而去,一片混乱。
诈尸了?
谁诈尸了?
视线慢慢清晰了起来,李岳将那四散而逃的混乱景象尽收眼底,突然间,好似抓到了一点头绪——他们说的是我吧!
“少……少爷……”
这时,一个颤抖的声音突然钻进了李岳的耳中,有些恐惧,还有些期待,“你……你活……活过来了?”
李岳一怔,循声望去,就看到了一张有些黑瘦却骨秀韵圆的小脸,那秀丽的小脸上沾了些泥浆,泪痕交错,一双秀美的眼眶有些红肿,眸子里里满是泪光……
“我……”
望着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李岳一时有些语塞。
“少爷!”
但是,见李默开口发出了声音,那小姑娘顿时神色一喜,笑容绽放,但泪珠儿却又簌簌地滑落了下来,“你没死,你没死啊!呜呜……吓死红袖了!”
“那个……红袖啊,”
李岳不禁有些慌了,连忙翻身坐了起来,有些手足无措地安慰了起来,“别哭了……我没事!我真没事……”
“呜呜呜呜……”
红袖却哭得越发地伤心了。
“这……”
李默只觉一阵头疼,“我这不是没事了吗?别哭了啊!别哭了好不好……”
“峙渊!”
李岳话音未落,一个白发苍苍满脸褶子的老人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虽然穿着一身破旧的棉衣、脚上的布鞋都破了,却气势十足地瞪着李岳,劈头盖脸就训斥了起来,“你为何要寻短见?你这么做对得起你父亲吗?对得起你我李家的列祖列宗吗?对得起圣贤先哲吗?你那些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一点风浪都禁不起,何谈为官理政?何谈经世济民……”
老人怒气冲冲而来,劈头盖脸便训斥起来,好似连珠炮一般,李岳顿时就被骂懵了!
“不就是个女人吗?”
老人却在怒气冲冲地训斥着,“天涯何处无芳草?今日崔家看不起你,你就发发狠,终有一日要让崔家高攀不起!不就是乡试落第了吗?咱发奋苦读,三年之后再考就是了嘛!你呀你……你父亲要知道你竟为了这等事寻短见,他……他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啊!峙渊呐峙渊……唉!”
老人将心中的愤懑尽数发泄了出来,突然一甩袖子,扭头便走,
“我……”
李岳只觉满心委屈,连忙就要辩解,却见老人已经头也不回地走远了,只得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我真没想寻短见,就是喝多了点……你又是哪位?你认错人了吧?我叫李岳,不叫李峙渊!而且,女人、乡试……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少爷,”
一旁的红袖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哭泣,见李岳怔怔地望着老人的背影,好像有些茫然、还有些委屈,连忙小声地安慰了起来,“二叔公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该这么想不开……不值得的!”
“呃……对!对……”
李岳回过神来,连忙一脸诚挚地附和起来。
事到如今,他自然已经发现事情不对了,低头一看身上湿漉漉的青色棉布长衫,又摸了摸脑后湿漉漉的长发,便搞清楚了状况。
我这是……穿越了啊!
我现在的名字叫李峙渊,原来那个李峙渊是个秀才,刚刚去考了乡试,却没考中,回来又被崔家退了婚,一时想不开就寻了短见……
“少爷,”
李岳心念电转,红袖却站起身来,伸出小手就要扶住了李岳的胳膊,“你浑身都湿透了,千万别冻病了!先回家去换身衣服,我再给你熬碗姜汤暖暖身子……”
这红袖看着也就十三四岁的年纪,虽然个头已经不矮,但身材却有些纤细单薄,此时一身青色棉质长裙也湿透了,看着就越发地显得孱弱了,李岳自然不好意思让这么个小姑娘搀扶,连忙爬起来,任她拉着胳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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